小五小时候糊涂,大了胃里就越来越烫,她瞧着敏敏就想,自己踏遍千山万水肯定也找不到姐姐了。
不过还好,姐姐有一截在她肚子里。
年一年复一年,多少个春秋过去了,看着垂垂老矣的宁老爷,小五看得痛快极了,她扯着嗓子跟“大太太”说了一遍大夫要卖人的话。
大太太听得哆哆嗦嗦的,手也跟着开始扯鸡爪疯,水都端不起来。
刚开始大太太还不信,等面生的婆子笑眯眯地抱着两个麻布口袋走时,她憋不出住了,扯着嗓子问:“兀那杂毛,你干什么!”
婆子用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盯着她,舔着嘴笑:“婆子家里要待客,来借两口袋米走。”
日|她祖老仙人!这不可能!那带米还在动呢!
婆子哦了一声道:“是耗子在里头钻,要是不信,太太等会儿亲自来瞧。”
大太太无语了,明摆着有去无回谁要去啊!
小五抓了好几把大钱过去,偷摸说:“你把他卖了,我就带你走!”
大太太还愣了一下说:“卖谁?”她眼珠子在屋子里扫了一圈,盯着床上那个失声道:“卖他?”他可是你老子!
小五不耐烦了转身就要走。
大太太结结巴巴地拉着她说:“我干!”
很快大太太就让人套了个驴车过来,她说要检查检查两口袋米。卖婆乐颠颠的过去,大太太吞吞口水和小五的人一起把人打晕了藏在被子里,然后换了下人衣服。
两个人一起把宁老爷装在麻袋里头,又叫卖婆的人过来抬东西。
守门的瞧着麻袋直乐,道:“不过年不过节的,装这么多米啊?”
小五漫不经心道:“老陈米,不值钱。”
老陈米,不值钱。
这句话是宁老爷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不值钱,他对很多人都说过这三个字,却是头一回被人这么说。
可他生来就是嫡长子,身份尊贵,怎么会不值钱?
宁老爷蠕动着嘴巴还想说话,很快他就跟烂菜叶似的被丢到驴车里了。
他听到底下有两个娘们儿的声音,这个声音他也很熟悉,就算听不清楚他也知道这些人在咒骂,被卖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。
如意宁明那些被他卖掉的妾和儿女的脸慢慢浮现在他面前。
宁老爷也想叫,不过,他已经叫不出声了。
小五带着人捏着三个大夫的把柄笑眯眯地走了,她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了大太太。
卖婆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,两个老姐姐进去看着床上躺的不是宁老爷就坐在地上鬼哭狼嚎。
三个大夫吓得脚耙手软,点着火把到处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