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猜是呢,听说她妈妈把她的房子都卖掉了,她没有她妈妈根本没法活的,就是个巨婴……”
“听听到底怎么样吧,我总听说她每次上台演奏之前都要喝酒的,不喝酒就演奏不出来……”
“其实是嗑药吧,果然和她爸爸一样是个疯子……”
“那今天呢,她喝酒了吗?”
“没喝吧,我估计肯定也拉不了多好,都是吹的……”
“不过居然要我们来面试她,什么世道啊,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,说出去都惹人笑话,她长这么大都没被‘面试’过吧……”
伴随着轻嘲与调笑,都在看她的笑话。
aggie轻轻地咳嗽了一声,周围才彻底安静下来。
乔稚晚的面色却丝毫不改,仍然一副清冷淡然的神情,她出现在舞台上,无论风评如何,永远是众人的焦点。
从以前到现在,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一点。
但是以前,傲慢如她,她是从来不屑于来这种小乐团演出的。
也许真是跟在rachel身边久了,虽然她的骨子里在抵抗rachel对她的影响,但不知不觉还会变成rachel那样的人,父母那样的人。
……父亲那样的人。
那样的疯子。
乔稚晚轻轻垂下眼,好像一晃,回到了童年时在加州度过的最后一个夏天。
父亲带她跋涉过的森林,从头顶飘过的云,仿佛海鸥的尾巴和翅膀一片片铺开,风带着父亲和她,一棵棵地辨识、寻找的,那棵属于他们的树,穿梭过灌木,听见自然界最纯真的呼唤,一切都没有尽头。
或是昨天,那个独属于夏天的夜晚。
烟熏缭绕的破旧ktv,少年矫健的身影,包厢中光影迷离下男男女女的尖叫,从夜晚的城市隧道呼啸过耳边的风,穿过他和她的发尖儿,弥散开一缕缕相似的薄荷香气,化作缭于指尖儿的甜味煊赫门。
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。
原来她以为她自父亲去世后就不再快乐的人生,也是有一两件令她想要记住的,能够取悦到她的小事。
或许是一阵风,或许是一滴雨,好像都让这个她懵懵出逃的夏天,变得不一样了。
不知琴音是如何自琴弓与琴弦之间流淌而出的。
她在她的音乐中看到了什么呢。
看到了欧洲海滨小镇一丛丛错落在悬崖峭壁上的淡蓝色房屋,狭窄紧凑的日式街头上空飘荡不休的鲤鱼旗。
港口群山交绕,海浪高高地飞跃至云隙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