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余光瞥见墨崖已经入水,一咬牙,干脆将青衫女子掀进水中。
墨崖呼吸一窒,面目狰狞着奋力奔游过去。
夫人昏迷着又不会水,这一遭下来,别说腹中的小主子,夫人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!
这帮匪贼到底是他娘的谁派来的!
那中年男人将短衫青年拖拽上来,吼道,“走!不劫这娘们儿了,让她自生自灭吧。”
小船借着往下奔涌的河水远去,墨崖潜入水底寻找了半天,终于看到一抹青色衣衫飘沉着正在坠落,心中一喜,连忙游过去,奋力伸出手臂拽住那一角衣袍。
可落入手中的,也只有那一截青色衣料。
墨崖浮出水面,握着那衣衫碎布茫然。
夫人呢?
暮色沉沉,墨崖垂着头跪在巨大繁茂的银杏树下。
挂在树枝上的祈愿红绸随秋凉之风扬起,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那束冷冰冰的目光又重新落回了他身上。
墨崖浑身僵硬着,不敢乱动。
他回道观找人帮忙时撞上来迎接夫人的公子,公子没当场取他的性命,已是算是开恩了。
急促的脚步声在靠近,白鸦也是刚从河里游上来,衣袍滴着水站住在墨崖身旁。
“公子,属下带人寻到了下游,还是没找到夫人的踪迹。”
姚宣辞克制着在心底翻涌的杀意,漆黑眸眼里满是煞色,“继续找。”
他嗓音嘶哑,带着股狠意,“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从孤寂炼狱中爬上来见到一缕阳光,又怎能忍受再度回到地狱。
在偌大的道观之中能找到阿琼,敢在她身侧有人相伴之时仍将其带走,姚宣辞不信这是巧合。
他瞥一眼跪在树下的墨崖,忍着气,“你,带人去寻那两个人上岸的痕迹。”
他要查清楚,是谁对阿琼动手。
墨崖大喜,“属下遵命!”公子这是给他赎罪的机会!
他忍着膝上的酸麻,召了几个暗卫一瘸一拐的离去。
墨崖把守在香火大殿里的暗卫带走,九重山道观的观主终于寻着机会进来。
“姚世子!”
他发鬓斑白,一副道骨仙风之姿,脸上带着盛怒,“世子夫人在道观中被劫走乃是意外之事,我等欲好心帮忙追寻河岸下落,你不应也就罢了,反而怀疑我道观众人,还下令包围道观。”
观主当真觉得冤枉,臂间拂尘随着他的激烈的情绪颤动,“这是蛮横之举,是不讲理!”
姚宣辞眸光微沉,“真清观主若真清白,自该配合着,直到我找到夫人。”
他无视观主眼中的恼火,冷冰冰道,“若观主想早些解禁,便将为我夫人占卜算卦的两位道长送过来,我问清楚我夫人在小殿经历之事,便不会为难他们。”
“那道长是我师弟,他与世子夫人无冤无仇,怎可能会害她?!”
观主怒极了,“他今日与他门下弟子一直在小殿为路过的香客占卜算卦,姚世子莫要门缝里看人,冤枉我家师弟。”
姚宣辞冷漠的望着他,不语。
但凡有一丝可能,他都不会放过。
真清观主被他又冷又硬的脾气磨得暴躁极了,拂尘一甩,怒气冲冲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