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温宣鱼一身男装打扮,照例在云宾楼下的角落要了一壶茶,她面色涂黑了些,一眼看去,只觉得是个俊朗少年,这段时间,在温伟的掩护下,她得以偷偷出来,只说是出来买东西啊,散心啊,总有借口,只要说几句好话,温伟一般都会依了她。
温宣鱼在楼里默默听着茶客对话。她想知道更多一点金淮郡的消息。
只可惜这些茶客都是本地的市民,来来回回听不出什么更多新消息。
都是之前流传的老八套。
有人说起当初金淮郡使者进京的无礼和冬祭日时宫中遇刺之事,说是金淮郡怕早就有了私心,意图效仿大雍先帝,来一出兵变禅让,结果行刺没成,才匆匆而去。
也有人说,金淮郡的沈节本是慕容家的家臣之后出身,是慕容家的人,这是万家为了打压故意放出的假消息,是万家和慕容家的争斗。
不管说的是什么,万家和慕容家在方方面面的争斗已经是不争的事实。
关键是看皇帝站在哪一边。
长安城里的贵胄和官场除了一部分无权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,都在不动声色随着战事开始站队。
温二现在也正借口为这事苦恼,日日在外面“解忧”呢。
温宣鱼看了一眼旁边的小令,示意两人出去,在云宾楼后面便是一条横街,口子上就是一家小酒馆,位置不算好,但价格便宜,里面贩夫走卒,什么人都有。
温宣鱼到了小酒馆,忽略了里面有些复杂的空气,要了一壶梅子酒,捡了个靠边的角落,一口一口的酒慢慢抿着,脸颊仍然微红了起来,好在面色涂黑了,倒也不明显。
此刻几个酒客正在手舞足蹈说完了边城的战事和可怕。
“那脑袋夸的一声掉了,血流了一地,腔子还站着呢。”
“北戎的那个年轻的小蛮子,也不过二十来岁,现在占了三座城池,放话说,要一个城池换一个公主。”
“你有那本事能打退小蛮子,也可以去娶北戎的公主。”
“嗟,北戎的婆姨我可受不了,还是咱大雍的娘子好。”
“说起来婆姨这个,你们可知,温家府上的事?”
“何事?”
“方才我来,看见从万家小角门抬出一顶玫色小轿,正向着温家而去,听我舅舅说,这是万家二公子给温家二老爷送的美妾。”
“你到底多少个舅舅?”
“这不是重点。重点是我听说,这二公子这么殷勤,是看上了温家小姐。只怕现在是一面送亲,一面准备提亲。这一个换一个,美妾玩够了又换一个新的回来,可真行啊……哈哈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