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沛面色如常看着他:“万大人不在宫中喝酒,怎么想起到寒舍来用酒?实在纡尊降贵。”
万淼的长靴踏上光洁的地面,新娘的喜服很长,他的脚踩住了她喜服的一片。
他问,却不知道问谁:“为什么?”
孟沛轻轻侧头,目光沉沉,毫不退让:“什么为什么?吾甫回长安,便亲向温家求娶,得了应允,择日成婚,还需要为什么?”
温宣鱼纤纤素手拎住自己的裙摆,但裙摆的最下面被万淼踩在了脚下。
喜堂上的人大多是孟沛的同袍和下属,见状顿时微微蹙眉,有人上前了一步。
就在这时,温宣鱼轻轻开口了:“万大人,请您松开。”
万淼的声音很低很低:“只要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只要彻底掌握了兵权,在万家有足够强大的话语权,那时候便一切都会不一样。她和权利,他都想要。
孟沛伸手按住腰间,习武之人腰间通常配了软剑。
银光在烛火中闪烁,万淼道:“我的身份不同,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,但我……”
温宣鱼伸手按住了孟沛的手,孟沛看了她一眼,她沉默着越过了他的手,按住了剑柄,忽的利落拔出,长剑一出,削铁如泥的利刃一瞬间划开了被踩住的那一片喜服裙摆。如同前尘往事的割裂,毫不犹豫。
她的长袖如风,一剑之下,衣衫飘动,连同头上的喜帕微颤。
而就在这时,不远处的天际轰然一声,炫丽的烟花轰然炸裂,这是今日宫宴后的例行表演。
在若隐若现的烟花光芒中,万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少女这一世那双从未正视过自己的眼睛。
平静,沉默,忍耐,以及愤怒。独独没有任何眷恋。
和上一世,一模一样。
第70章“叫相公。”
温宣鱼冷冷说:“万淼。你疯了。”
上一次温宣鱼这么说,是在莱城外那个农家院路的地下密室里,她还说过她已经和别的男人成亲了,抱歉他的厚爱。
上一次,她骗了他。
有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。这一次她的成亲是否也是一个骗局?
他看着她,寻找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。
也想到了上一次他曾经对她的蛊惑。那时候,他用孟沛的安危作为诱饵,等着她来求他。
她本来已经动容,甚至向他伸出了手,但在他握住前的那一刻,孟沛竟然赶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