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哥哥我,这辈子当官当得太失败,但上苍垂怜,让我在这仕途尽头,总算看到了一些别的可能。”魏书涣说,“这些,都是我自愿要做的。庭辉,公主她不一样,她是个好人,她不能死。”
直到今天,魏庭辉才明白,所谓的“她不能死”,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他不会恨公主,因为他已经知道了,兄长想要的到底是什么。
魏庭辉离开了孟宅,快步往家里走去。
这么久没回去,父亲母亲,又该着急了罢?
也不知道嫂嫂睡醒了没有,他给她摘回来的果子,还喜欢吗?
……
孟宅书房。
孟敬升坐在桑湄对面,看了她一会儿,才道:“替你做事的那名魏姓胥吏,死了?”
桑湄捧着茶,道:“是。”
“所以你就这样向他弟弟交代了自己的身份?”
“不然呢?”桑湄看着舅舅,“本就是我考虑不周,才导致了不必要的牺牲。我虽算不上什么好人,但也不至于敢做不敢认。”
孟敬升叹了口气:“你有自己的主意,我不多干涉。只是湄湄,能不能解释一下,你把自己的脸糟蹋成这样,是怎么回事?”
桑湄挑眉:“舅舅明明已经猜到了罢。”
“你真是从宁王府逃出来的?”孟敬升拧眉。
桑湄抿了一口茶,莞尔一笑:“当然。”
孟敬升无话可说。
他这个外甥女,自从母亲死后,就像变了一个人。若不是得到她的亲口承认,打死他也想不到,他这看似乖巧的外甥女,竟然会那般心机深沉。
“你从宁王府逃出来,难道宁王不知道?”孟敬升满腹疑虑,“为什么你人都到蹇州了,他却从来没有派人来打探过?”
常理来看,发现人跑了,第一时间去搜的,不应该是此人最可能去到的地方吗?
除了投奔亲戚,桑湄还能去哪里?
“自然是因为,他压根就没想到,我是逃出来的。”桑湄笑道,“都过去这么久了,想必还在长安附近找我的踪迹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