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原来如此,那实在太可惜了。”
套句行话说,那叫“低奢”。
陈晋默然,京城要地,物价本来就高,可现在的行情明显也不正常,甚至已经超过了警戒线。
那个名叫“小五”的随从当即出去,不用多久,就带着一辆马车过来了,进入院中,开始卸货。
脚步声响,带着一种颇为有致的节奏。
顾乐游满不在乎地道:“哪有什么?人家出身名门,多半是玩拉拢那套。不过这厮长得可真俊,看着比你还要俊俏几分,去逛青楼勾栏,估计都不用掏钱的。”
“好,我送你出去。”
顾乐游嘟嚷道。
崔七昭显得很高兴:“我与陈兄一见如故,来,咱们喝一杯。”
这属于一种特殊个例。
“崔兄,请留步。”
但没用,根本无法止痒。
陈晋本以为是什么事,没想到竟是这个,颇感意外。
只得两人,对面而坐,看上来,属于很私人的一种聚饮。
崔七昭左右张望,问:“陈解元,这里住得可习惯?”
时间一晃而过,到了亥时。
顾乐游说:“对了,巷子前头那座宅子好像有人搬进去住了。我看了下,挺有排场的,应该是个有出身的读书人,不知会不会也是个入京考试的举子。”
顾乐游又道:“我又去那间端云观看过了,原来里面住着个干瘦的老女冠,瞧着就不好相与。看见她的样子,我就什么想法都没了。难怪道观没有香火,破败得不行。”
……
“不是什么贵重之物,都是日常吃食,陈解元何必见外?”
但其实,这是因为陈晋本身的修为实力达到了一定的境界,所以才能与之抗衡,甚至可以平起平坐。
雪落簌簌,北风呼呼,亭子内炭火燃烧,灯笼悬照,两人一边吃喝,一边谈论着学术问题,分外投入。
送到门外,在灯火的映照下,陈晋看到崔七昭的脸颊微微泛红,竟有几分妩媚之意,他似乎喝多了。
“这怎好意思?无功不受禄。”
崔七昭换了一身淡白色的衣衫,长发束冠,说不出的潇洒飘逸,气度非凡。
崔七昭道:“陈兄诗才无双,善作词句,两首《蝶恋花》名扬天下;一曲《青玉案》冠绝元宵;不过我听说,陈兄还有一首未竟之作。‘春花秋月何时了,往事知多少’,只得起句,后面却没有了。”
这些粉末黏在皮肤上,转瞬产生了灼热感,紧接着是疼痛感,好像有无数的蚂蚁爬在那里噬咬。
“是也不奇怪。”
起身出去,一会儿回来:“书生,有人来拜访串门了,就是巷子前头新搬来的那个。呃,他果然是来考试的举子,我也不知怎么接待。读书人的事,还是你去出面为好。”
这等天气,街上静寂,少见商贩行人。
崔七昭并未逗留多久,又说了几句闲话,随即告辞离开,由始至终,显得颇有分寸,不招人嫌。
说是宴席,其实是七八样小菜,外加一壶好酒。
正说着,外面忽然传来“笃笃笃”的敲门声。
“在下崔七昭,来自商州,入京考试,听闻有同学在此,冒昧来访。”
“嗯。”
崔七昭微笑道:“陈解元,不请我入屋坐一坐?”
察言观色,这位崔公子举手投足间,十分随和自然,让人挑不出毛病,会觉得句句的话都发自肺腑,绝无半点虚伪。
他知道陈晋的身份并不出奇,毕竟租赁房子,履行手续等,都要登记在册。
这位公子长身玉立,剑眉朗目,俊俏得一塌糊涂。他身披貂皮大氅,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气质,令人心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