囡囡眨眨眼,听话松开手。
老板香港人,娶了广府阿妹,他们在此处安家近十年,以开餐馆谋生,老板娘亲自送来鸡蛋羹,她讲白话,令又生大感亲切。
又生暂放下筷,改用汤匙喂嗷嗷待哺的女儿。
叶令康接过汤匙,“你吃饭,我试试。”
又生不反对,给他树立父亲伟岸形象的机会。
男人再心细,总归比不得女人,更遑论叶令康这样在男权家族中长大的人,强势有余,耐心不足。
囡囡小嘴被他塞满,呜呜抗议,奈何不会讲话,见汤匙又递来,她抗拒推开,满嘴蛋羹吐到叶令康马球衫上,对上叶令康阴晴不定的脸,她惊愕,怯怯低头,余光瞥见妈咪,下秒,慌忙递上胳膊,“妈咪妈咪”
又生忍笑抱过女儿,喂她一勺,隔半响,再喂下一勺。
“叶老板,后厨有水槽,要不要清理下?”她提醒。
叶令康瞪眼看这对母女,郁郁吐出一句,“不必。”
他用手帕简单擦拭,只是仍有一滩印渍,好在出餐馆之后,有囡囡挂在胸前为他遮挡,湿漉漉大眼看看抱她的男人,又看看又生,下秒,她挥手拍拍叶令康下巴,突然道,“爹哋。”
又生一愣。
叶令康滞住脚步,随即继续往停靠街旁的凌志方向走,回应她,“思思。”
“爹哋。”
“思思。”
“爹哋爹哋。”她似乎喊上瘾,执着喊了一路。
回到庄园已经很晚,助理很自觉,趁他们不在,收拾衣衫继续和小姐妹挤一间屋。
叶令康丝毫没有睡别处的意思,大约是囡囡那声“爹哋”唤醒他为人父的情感,比当年叶思危喊他爹哋更加令人五味杂陈,对待囡囡多了几分耐心,他要求给她洗澡,同时不忘征求又生意见,“行不行?”
又生没意见,从旁协助他,递他香皂毛巾,指挥他怎样给囡囡洗头。
囡囡白天睡多,晚上毫无困意,靠坐在澡盆里,顶一头泡沫,任由叶令康在她头上抓挠,突然拍水,溅又生和叶令康满身,她咯咯笑,露出几颗米粒牙。
“小坏蛋!”又生捉住她肉呼呼小手,作势要往嘴里送,逗她笑得更大声。
手下小身子又滑又软,更兼乱动,叶令康力不从心,额上渐生薄汗,他瞪眼,“好了,别闹!”
又生住嘴,囡囡收声。
当事人总算满意,接过又生递来浴巾,将囡囡从头到尾裹住,仅露出小小脸庞,离近看,眉眼和她妈咪极像,只是少了她妈咪那种扣人心弦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