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去见她。”
南泱像是被撞破了什么小心思,耳朵立刻就红了。她平时清冷惯了,也只有在她心里念着那个人的时候,才会让自己冰一样冷白的皮肤染上一点旖旎的颜色。
“这样啊,那我可以进来帮您选吗?”
“嗯。”
孙绪雪笑着走进来,一边看床上那些白得十分统一的衣服,一边道:“我听爷爷说,您不是一个很在乎穿着的人呀。”
“是。”南泱对这个说法进行了肯定。
“看来您是真的很重视这次见面了。不过,也确实该重视,毕竟老祖您今天结婚呢。”孙绪雪拿起一件剪裁大方的白色衬衫,递给南泱,“随便穿就好,您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,就算穿块抹布,也是最好看的。”
南泱听惯了别人夸她的外貌,但这次听见,还是忍不住弯了一下眼睛。
已经过了十二点,她没有耽搁太久,换好衣服后就跟着孙绪雪出了门,前往梅仲礼发过来的定位地点。
孙绪雪开车的时候,总是忍不住偷偷去瞄副驾驶座上的南泱。
她并没有因为她是老祖就故意阿臾奉承,老祖长得真的很好看很好看,是那种和常见的美女完全不一样的美。
南泱是一个没有被现代元素侵染过的女人,不烫发,不染发,不化妆,不矫饰,手腕脖间未配任何金银珠宝,莹润的耳垂上连一个耳洞都没有,从纯黑的长发,到素净的手指,一切都散逸着一种从古代携来的风雅。当她用那双清茶一般的浅褐色眼瞳看向你时,仿佛一个绘着历史长河的古老画卷在你眼前缓缓摊开,经年的岁月就沉淀在她的眼底,只是看着她的眼睛,好像就能触摸到那些真实的过往,每一朝,每一人,每一把沾着热血的铜戟,每一片横亘今古的雪花。
祝轻欢的祖宗究竟是做了多少好事啊,才能让一个这么美好的人孤独地在这世上流浪三千年,只为这白马过隙般的重逢。
她们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,接祝轻欢的车子早就到了。梅仲礼是不可能让南泱去等祝轻欢的,所以提前了半个小时把祝轻欢接过来让她等南泱。
祝轻欢毕竟是公众人物,她站的地方很隐秘,戴着口罩和墨镜,非常低调地隐在一棵盆栽的后面,身边没有跟助理。
南泱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民政局门口的背影。
妩媚又温柔的长卷发羽扇一般散在她的背后,衬出她清瘦的肩和纤细的腰,她也穿着一件白衬衫,像是穿着一件和自己一样的嫁衣。
南泱的脚步顿了一下,脑子里飞快闪过几句打招呼的话。
祝轻欢刚好回过了头,好像只是想四处张望一下,恰好对上了南泱的目光。她愣住,摘下了墨镜和口罩,又朝周围看了看,不知道在确认什么。
南泱稳住跳得躁动的心,缓缓走上前去,站在了她的面前。
刚刚准备好的打招呼的话,真正面对她时,竟一句也讲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