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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2章（第2页）

而在这一片y森冷寂之中，有个声音忽然突兀地响起：&ldo;是时候了。&rdo;

声音里仿佛没多少起伏，他说道：&ldo;该上路了。&rdo;

越过钱先生的肩头，视线往后，就在中堂的水墨山水画下，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影子。

阿弦毛骨悚然。

她记得这个声音，也记得这个黑衣的影子。

也就是在这时候，她想起了自己曾在哪里听过&ldo;钱掌柜&rdo;这个称呼。

‐‐那是在桐县，那次落雨huáng昏，她举伞狂奔，被风雨所阻立在客栈屋檐下，一个神秘的黑衣客人站在她身旁。

他明明并未说话，但她却听得句句分明。

阿弦道：&ldo;当时我听见他说什么……日期不能延误，要送信给垣县的钱掌柜之类。&rdo;

袁恕己的脸色有些凝重：&ldo;你是说，那个站在钱先生身后的黑衣人就是凶手，而他是从桐县过来的？&rdo;

阿弦道：&ldo;是！&rdo;

袁恕己问道：&ldo;你、你还听见他说什么了？&rdo;

阿弦皱眉又想了会儿：&ldo;他还说……还说什么不能损了什么、不系舟的名声？大概如此。&rdo;

&ldo;不系舟？&rdo;袁恕己更加疑惑。

&ldo;不系之舟？&rdo;两人身后，传来石知县的声音。

袁恕己回头：&ldo;怎么，知县知道这是何意？&rdo;

&ldo;当然知道。&rdo;石知县满面诧异，然后他说道：&ldo;巧者劳，智者忧……&rdo;

尚未说完，只听另一个声音接着念道：&ldo;无能者无所求，饱食而遨游，泛若不系之舟。&rdo;

袁恕己转身，却见阿弦神qg有些恍惚。

第70章马车上

‐‐&ldo;巧者劳而智者忧，无能者无所求，饱食而遨游，泛若不系之舟。&rdo;

出自《庄子》。

而让阿弦记得最深刻的原因，却是因为……这是从英俊口中曾念出来的。

故而那时候在檐下避雨，听见黑衣人的&ldo;心声&rdo;，对&ldo;不系舟&rdo;三个字，似有触动。

只是当时并未往这一句上联想。

此刻被石知县一句提醒，不知不觉便接着念了出来。

袁恕己看看石知县，又看看阿弦，最终问她：&ldo;你哪里听来的这句？&rdo;

阿弦紧闭双唇，不知为何，心里头竟有些惶然乱跳。

石知县的眼中却透出几分惊讶跟赞赏，他对阿弦道：&ldo;原来十八子也知道《列御寇》里的这一句？这正是钱先生最爱的。&rdo;

袁恕己瞥他一眼，哼道：&ldo;这钱掌柜一个生意人，如何竟总是喜欢这些？连那个&lso;斥鴳&rso;也是……&rdo;

石县令一怔，继而低头，不敢再肆意回话。

袁恕己才又对阿弦道：&ldo;既然这黑衣人的嫌疑最大，你能不能把那黑衣人的样貌描述出来？立刻下海捕文书！&rdo;

阿弦竭力回想，虽然方才在义庄里才看见过那人的容貌，但要说出来却十分困难。

因为正如她之前在客栈屋檐底下见那人的时候所想的一样，这人的长相实在是太平凡了，若是按照她的说法找起来，只怕大街上十个里有七八个类似。

袁恕己见她面露为难之色：&ldo;别急，还有另一个法子。&rdo;

因见石知县矗立旁边，袁恕己忖度道：&ldo;这不系之舟虽是诗文里的一句，但是&lso;不系舟&rso;又是个什么？难道是个不可告人的……&rdo;

袁恕己喃喃说到这里，猛然噤声。

阿弦跟石知县各怀心事，都未留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