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恕己当然不知道,明崇俨用了一个封印之咒,把阿倍广目的异能给封在体内,让他暂时无法动用。
不然的话,就算把人困在监牢之中,也难以保证他会不会暗中用法术做些什么别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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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崇俨迈步往外,初chun的风里本有一抹脉脉地暖意,但他却满身心的寒彻。
原本对阿倍广目心存怜惜,不料他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,跟这个相比,如果他杀了人或者做了其他坏事,而不是涉及大唐气运这般紧要且关乎万千生灵的大事,明崇俨未必会如现在一样愤怒,心火难消。
&ldo;行事如此卑劣狠毒,不择手段,果然是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,亏我先前还当他是个知己,现在想来……&rdo;
乘轿往回,明崇俨正暗自出神,耳畔鬼使低语道:&ldo;周国公在外间,跟女官说话。&rdo;
明崇俨一怔,忙撩起帘子,往外看时,果然看那本来该飞奔进宫的武承嗣,此刻正在路边上,眉飞色舞地不知在跟阿弦说些什么。
那鬼使却似明白他的心意,顷刻又回来说道:&ldo;周国公在痛骂阿倍广目,兼夸自己如何厉害。&rdo;
明崇俨啼笑皆非,一摇头正要放下帘子,就见阿弦转头看了过来,她的目光在鬼使身上一扫,才跟明崇俨四目相对。
原来方才鬼使探听两人说话的时候阿弦就已经看见了,只是一时没想到这只鬼是明崇俨的&ldo;跟班&rdo;,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好奇之鬼在旁边探头探脑呢。
明崇俨望着她明澈纯粹的眼神,满心愁闷正无处发泄,忽然心血来cháo,便对那鬼使道:&ldo;你去告诉女官……我在前头的醉香楼等她。&rdo;
鬼使领命而去,闪到了阿弦跟武承嗣之间,悄悄地把明崇俨的话传达。
当着武承嗣的面,阿弦不便答应,只装作不经意的模样,一手抚着后颈,一边飞快地向着鬼使一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。
武承嗣本一心回宫,谁知半路见了阿弦,顿时像是闻见花香的蜜蜂,毫不意外地就跑偏了。
阿弦正猜疑遣唐使驿馆出了何事,略一打听,武承嗣就嘴快地告诉了。
阿弦反有些后悔竟跟他在街头上说这种机密大事,幸而武承嗣声音低,周围也无人偷听,倒也罢了。
只是没想到明崇俨也打这里经过,阿弦见鬼使去了,就瞅了个空子对武承嗣道:&ldo;殿下,你不是要进宫吗?不要耽误了时辰。&rdo;
武承嗣看看天色,突发奇想:&ldo;不如你跟我一块儿去,横竖你有令牌,能自由出入宫中。&rdo;
阿弦笑道:&ldo;就算如此,难道皇宫就成了我的后花园了不成,随意进进出出,是会被言官弹劾的。&rdo;
武承嗣见她不应,另寻他法:&ldo;那也罢了,只是过两日就是三月三了,我请你出城踏chun如何?&rdo;
阿弦急着要走,怕不答应他又纠缠,便道:&ldo;我未必得闲,到时候再看一看。&rdo;
武承嗣道:&ldo;只要你愿意,谁还敢拦阻不成?你若不好开口,我去跟许老头说。&rdo;
阿弦哭笑不得,生恐他真的去打扰许圉师,忙道:&ldo;好好,不必劳烦殿下了,我会去的。&rdo;
&ldo;那好,一言为定,到时候我派人接你。&rdo;武承嗣这才欢天喜地而去。
阿弦松了口气,忙赶往醉香楼,才进门,就见明崇俨的鬼使在上面招呼引路,她一撩袍摆,拾级而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