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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9章（第2页）

缰绳微微勒住，李贤垂下眼皮：&ldo;有什么事？&rdo;

那侍卫正是之前在雍州王府配合处死赵道生的，原本知道李贤同阿弦关系极亲近，突然见雍王如此，虽不明原因，却即刻识相地先带人回府。

先前众目睽睽下，阿弦倍觉不安。尤其是李贤并不下马，如此一来便居高临下，就像是巨人俯视着地上渺小苍生。

阿弦道：&ldo;我……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殿下说。&rdo;

&ldo;不必了吧，&rdo;李贤漠然抬起双眸，&ldo;女官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跟我说。&rdo;

他打马要走，阿弦一把拉住缰绳：&ldo;殿下！&rdo;

李贤淡淡垂眸，目光在她原先受伤的手上掠过，伤口已愈合大半，只是为了避免磕碰，仍是裹着一层薄薄地巾帕。

李贤唇角一动，过了片刻才终于说道：&ldo;入府吧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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沛王府旧宅，堂下两人对坐，李贤并不看阿弦，只是一心一意地看向别处，仿佛这并不是他的宅邸，而是什么第一次来到的新鲜的所在，所有一切都值得注目留意，长久观摩，除了眼前的这个人。

阿弦却懊悔自己答应了武后。

但已经没了回头的路。阿弦硬着头皮开口：&ldo;殿下，近来可好么？&rdo;

&ldo;如你所见。&rdo;李贤仍是那副漠然的模样，丝毫不看阿弦，&ldo;女官有什么话就直说吧。&rdo;

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一个陌生的李贤了，原先听了太平描述还以为是夸大其词，亲眼所见才知道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
心里隐隐作痛，阿弦忍不住道：&ldo;殿下……是恨我吗？&rdo;

李贤的脸色，看不出什么表qg，像是从哪里找来了一张玉石雕刻的坚硬的假脸，所以做不出别的表qg。

他不回答，双唇抿在一起，像是竭力封印着什么。

&ldo;公主跟我说过了，&rdo;他不开口，阿弦只得自己继续说：&ldo;您已经知道了。&rdo;

&ldo;知道什么？&rdo;李贤陡然开口，声音有些尖利而高。

阿弦却无法回答了。

面对如此拒人千里的雍王，阿弦觉着有一双手用力拧着自己的心，似乎想把她绞成扭股绳一样的模样，疼的滴出了苦涩的汁子。

&ldo;你知道的。&rdo;她虚弱回答。

&ldo;不，我不知道。&rdo;李贤似赌气，又像是傲然地抬头。

他冷冷地看向阿弦身侧空白的地方，像是那里才是跟他说话的阿弦，而现在开口的这个是空气。

阿弦心中茫然地想：也许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，比如武后之前是选择了掩盖的方式，比如李贤现在则是彻底的否认。

阿弦觉着自己连坐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了，她缓缓站起身来。

李贤仍是坚定地盯着旁边的空白。

阿弦转身走出了两步，将到门口的时候，她扶着门站住，回头道：&ldo;你可以讨厌我，不理我，但是，有一句话我很早就想跟你说……就在我才进长安跟你认识，后来知道了你是沛王的时候，就想跟你说。&rdo;

李贤的喉头动了动，终于问：&ldo;什么话。&rdo;

阿弦道：&ldo;我很高兴你是那样出色的人，很高兴那样出色的人是……我的阿弟。&rdo;

李贤额头有细细地汗渗出。

阿弦道：&ldo;你不忍杀赵道生，说是想身边有个肯听你说话的人，我只是想你知道，不管怎么样，我都是那个愿意听你说话，愿意陪着你的人，阿沛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