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弈皱眉:“不哭更好,难道我会想看你哭吗?”
既不能笑也不给哭,穆清清讪然:“弈哥哥,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?”
“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安慰你。”赵弈无所谓地摆手:“他们在说这话的时候,难道就不觉自己讨嫌,你也会对他们感到很失望吧?”
他环手倚墙,斜过来的一眼看似平常,却凝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:“我没觉得那些说你不好的人有哪一点比你好。”
穆清清双睫颤动,眸光流动。她用手捧腮,忙绷住嘴角:“我现在能笑么?”
赵弈被她这话整得一懵,拉长脸:“这话哪里好笑?”
“不是你的话好笑。”穆清清菱唇紧抿,为难地捧着两片腮帮,“是我有点开心、我想笑。”
赵弈微愣,心坎软得,一时拿她没办法:“刚才我就只是随口说说,你想笑就笑、想哭就哭,为什么一定要在意别人怎么想?”
穆清清抿开唇嘴,原以为自己在笑,却发现赵弈面露讶色,渐渐视野被雾花遮蔽,渐渐蒙住了眼睛。
一滴泪珠潸然落下。
穆清清仓皇拭去,可随着第一滴泪珠滚滑下来,无数泪珠溢出眼眶。她茫然对赵弈说:“我、我没想哭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。”
她也想哭就哭,想笑就笑。可她不明白当自己咧嘴笑的时候,心里却并未感到一丝欢愉;而当此刻真正感到内心欢喜的时候,却忍不住哭了出来。
她想向赵弈寻求答案,却看不清他的表情,只能感知到一片温热的掌心覆在眼前。
“没关系,这里只有我。”
奇异的是,穆清清渐渐安心下来。不知是因为那片手心温度还是因为没有光,令她觉得即便人前失态,似乎也没有那么难堪。
即使心中有再多难以纾解的情绪,似乎也不再令她感到害怕。
文莺脸色苍白,颤巍巍跪在屋中:“老太君,奴婢错了。”
“……求您一定要帮帮奴婢。”
穆老太高居正座,不紧不慢地拨去飘浮的茶芯:“也就是说,沈南霜说的那些混账话原来都是你搞的鬼。”
“区区贱婢竟也敢嫁祸小姐,你可真是好大的狗——胆。”
哐地一声茶盏落地,连茶带水泼在文莺腿边,烫得她脸色泛青:“那沈南霜几次三番与小姐发生龃龉,小姐心善无知,她根本不知对方心胸狭隘、万般险恶。那日沈南霜致未来太子妃犯病惹下众怒,奴婢心怕小姐受她牵累,这才出此下策……”
穆老太嗤声:“你所谓的下策,就是让你的小姐凭白担下污名,今日当着未婚夫的面惹受猜忌与唾骂?”
文莺颤着声音:“不是的、奴婢曾就此事向小姐禀明……小姐念在奴婢多年全心侍奉,才既往不咎原谅奴婢,未曾将实情道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