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洗过后,周景辞的酒醒了大半,人却仍是软的,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看魏骁把温热的淡盐水放在床头柜上。
周景辞缩在雪白的被子里,只露出一个脑袋,暖黄的灯光罩在他的脸上,魏骁心中生出无限的安宁与平静。
他坐在床边,俯下身子亲吻周景辞的额头,“景辞,喝点水。”
周景辞接过杯子,喝了大半杯才放下。这些年来,每次做完,魏骁都一次不落的这般体贴温柔。他想,自己其实是很幸运的。
魏骁朝他笑笑,关上灯,钻进了被子里。
周景辞马上攀住他的肩膀,整个人埋进了魏骁的怀抱中。
魏骁抚摸着他的后背,“景辞乖,跟我说,刚刚有没有不舒服?”
周景辞摇摇头。魏骁是最了解他身体的,就算是他自己,也远比不过魏骁懂得如何令自己快乐。
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,周景辞才十五岁,什么都不懂的年纪,就像是一张未经涂鸦的白纸,一笔一划,都是魏骁带他一起填写的,每一块色彩,都是魏骁与他一同涂鸦的。是魏骁教给他什么是爱情,也是魏骁带他领略何为情,欲。
这些年里,他们一同探索,也一起体验。
只不过,他没想过,魏骁竟有一天丢下了他,与别人一起品尝这隐秘的果实。
想到这里,周景辞心中委屈极了。他不想困于过去,更不想搅乱此时温馨轻松的氛围,所以只垂着眼眸,趴在魏骁的胸口。
魏骁一边拍着周景辞的后背,一边就着月光打量着周景辞脸上的表情,当看到周景辞脸上的失落后,他顿时慌了神,把怀中的人搂紧,问,“怎么不开心啊?是不是肚子疼?”
周景辞摇了摇头,过了几秒钟,又点了点头。他刚刚已经上过两次厕所了,现在肚子却还一阵阵的疼着,虽不甚严重,却到底不舒服。
魏骁连忙把手探进周景辞柔软的睡衣里,捂在他的肚子上,轻轻揉着,“对不起宝贝,是哥哥的错。”
周景辞笑了两声,“怎么就是你的错了?是我——”
魏骁连忙打断了周景辞的自怨自艾,他用轻柔的吻封住周景辞的唇,而一吻过后,周景辞未能宣之于口的那些话,终是落回了肚子里。
没必要的,魏骁从来没想过要嫌弃他的,这些都没必要的。
周景辞如是告诉自己,渐渐地,心里终于踏实下来。
魏骁反复亲吻着他的发丝、额头,一边揉着他的肚子,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背。他浑身都熨帖极了,那些个纠结在胸口的怨恨与不甘,也通通融化在这无边的关切与爱意之中。
周景辞因着肚子里隐隐的绞痛,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。他睡不着,魏骁自然是不肯睡的。
第二天早晨,两个人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。
最后还是周景辞先醒的,起来后,他看了魏骁一阵子,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珠,然后才起身去做饭。
周景辞已经很久没做过早餐了,手都生疏了,堪堪做了两个煎鸡蛋,结果差点糊在锅里。
吐司,鸡蛋和热牛奶都一一做好后,周景辞才回房间叫魏骁起来。
魏骁看到桌子上的早饭后有点惊讶,就着煎蛋,两口把吐司塞进嘴里,接着一边往口中送牛奶,一边说,“饿了?怎么没把我叫起来。”
周景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就做个煎蛋,还能有多难吃?”
魏骁笑笑,说,“谁说难吃了。这不是怕你觉得我不干活,心里有意见么。”
周景辞半天没搭腔,待把早饭吃完,才徐徐说,“你又不是没说过难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