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柔看着自己空伸着的爪子再看看秦默因伤剃成光头、又长了一个月才长成的板寸愣住了。
第4章
秦默还是怪她了是吧,那天她过生日,有很多狐朋狗友来,几个人后来喝大了,东倒西歪的在舞池里晃,那个林峰拉着她,还没有亲的时候,秦默就火了,拽着他的领子一拳打了上去,林峰懵过之后也火了,两个人就打了起来,后来场面越来越混乱,谢柔没有想过秦默打人这么狠,林峰被他摁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,眼都被打青了。秦默的眼都是红的,这是打红了眼。
她实在怕秦默再打下去打出事来,慌忙把秦默拽开,可是就在这时却出了事,爬起来的林峰把酒瓶直接开在了秦默的头上。豪华贵气的酒瓶,未开封的砸了下去,四溅的酒水溅到她的身上,谢柔尖叫了声,看到秦默脸上的血时,这尖叫截然而止。
酒瓶那么厚都打碎了,所以秦默摇晃了下,就倒下了,倒到地上时声音把谢柔吓了一跳。
她慌忙的抱着他,叫他,秦默却已经昏沉了,不再回应她。
那一晚过的特别乱,她下意识的把电话打给了秦睿,那个与她完全不一样的人,她想起的秦睿总是冷静的,不管什么事他都会解决,而且不会骂你,不会说你,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皱眉,小的时候她闯了祸,这个大哥哥总会帮她解决,不会让谢家的人知道。
每次见她会给她带礼物,见了会笑着摸摸她的头,嘱咐她好好上学,小的时候她还愿意亲切的喊他秦哥,可是等她长大了,她却不敢靠近他了,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,是一直都没有靠近过。
尽管两个人越来越远,她却还是把他的电话记得那么清楚,下意识的就打给了他,打完了电话她心里有些害怕,恍然无助的害怕,她抱着秦默,一点点把他的头发拨开,把酒瓶碎片从他头上一点点挑开,秦默那张跟秦睿一点都不一样的脸在她眼前有些憔悴,她在那个时候还在胡思乱想,秦默长的一点都不像秦睿,两个人不像亲兄弟。
秦睿稳重平和,而秦默的五官过于锐利,秀气的过于浓烈,一笔一划像是画师刻意雕刻出来的,极端的笔刻画出一个极端美丽的人,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极端,仿佛画师心中有个魔,不把他雕刻成最精致的,那就把他毁了,他的笔下不允许有任何的败笔。
那个雕刻师最终还是有了一丝败笔,秦默的性格真的是太极端了,谢柔忍不住就想骂他:&ldo;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?我不会有事的啊,笨蛋!&rdo;
秦默眉头皱着,却毫无意识,血从谢柔手指缝里流出来,划过他的眉毛,划过整个脸庞,谢柔替他疼,疼的都快哭了,旁边的人想来拉她,都被她骂走了,谢大小姐骂起人来毫无口德,一句&lso;我操你大爷&rso;把林大少爷骂的灰头土脸,带着他的朋友挥袖而去。
酒吧里狂欢的众人早就跑了,林大少爷也走了,整个酒吧里只剩下谢柔抱着秦默,阿七蹲在一边拿着一块擦酒杯的毛巾,犹豫着给他堵上时,秦睿终于到了,他来的很快。凌晨一点,他还是来了,谢柔看着他进门的那一刻,眼泪终于哗的下来了,忍了半个晚上的眼泪来势滔滔,没一会就把脸上的烟熏妆都冲开了。
秦睿来的挺快,因为谢柔电话里交代的太模糊了,没有说清楚秦默怎么了,只知道哭,秦睿对这个弟弟有些头疼,有心不管他还不行,秦默是他家老爷子最疼的。
秦睿弯下腰来先看了看秦默,秦默脸上的血已经擦的差不多了,只是依旧没醒,秦睿把他横抱起来:&ldo;没事,我送他去医院。&rdo;他走的急切,谢柔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。
幸好秦默没有死,脑震荡,醒了就好了。谢柔松了一口气,顺着墙根就坐地上了,秦睿拿出一块手帕来递给她:&ldo;擦擦脸,小默没事,你别担心。&rdo;
谢柔的脸一下子红了,她现在才想起她是什么样子,她看着手帕上五颜六色的彩妆第一次觉得无地自容。
秦睿看她低头还以为她担心什么笑着说:&ldo;放心,我不告诉你哥。你叫我来也是不想让你哥知道吧。&rdo;谢柔看着他怔怔的点了点头,她现在才想起她的家人来,其实她家人知道了也没什么,没有人会有闲心顾的上她,至多她二哥会发火,谢家啊,算不上家吧,秦睿大概看出她的难过扶她起来:&ldo;回家吧,别让你哥哥担心。&rdo;谢柔看着他说不出话来,跟谢家人相比,秦睿对他们兄妹的好是天上地下。
那一晚上的事情过去一个月了,她不好意思去找他,她怕碰见秦睿,她不知道秦睿会如何想她,她怕他问她为什么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混酒吧,半夜一点还在外面鬼混,尽管那是她的本色,她本就是一个这样离经叛道的人。
她不敢去他家,秦默没有再来找过她,她打过他很多电话,他都没有接过,这是谢柔这一个月第一次见他。
秦默倒退了那一步后又停住了,脸上本能的挤出笑来:&ldo;小柔,我没事了。&rdo;谢柔盯着他的头看了一会跟他道歉:&ldo;秦默,对不起。&rdo;秦默闭了一下眼,头顶轰鸣,他想说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,是我对不起你,是我害死了你,是我四年后的今天害死了你。
谢柔对着秦默的时候毫无扭捏女儿态,拉着他进舞池:&ldo;好了,既然好了就上来吧,今天是平安夜,所有人都到齐了,就差你了。你不在,我手也有点生了,我已经好久没来练了。&rdo;秦默张了张嘴,他真够白痴的,每天开着车在这里绕圈,想远远的看她一眼,原来人家不在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