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月抱住云溪,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咕噜声。
云溪眉头紧皱,舌头一阵阵发麻,好似感觉不到它的存在,四肢使不上半点力气。
她躺在沧月的怀里,望着头顶的蓝天白云,心想:她这是要被毒死了吗?如果死了,那也算一种解脱……
她最近很少想到死亡,也几乎没有什么求死之心。
她只想好好活下去。
偶尔看到悬崖,她会思考一下,跳下去的惨烈状态;看到大海,她会回忆起溺亡时口腔和鼻咽的难受感;看到燃烧的火苗,她会想到被烈阳灼烧的痛苦……
那些非自然死亡都太痛苦,她不愿多想。
但如果就这样死去,好像也不错,不会遭受太多的痛苦,只是身体有一点僵麻感。
云溪的内心很平静,甚至隐隐有些期待死亡的到来。
沧月焦急地看着她。
不知是第几次这般担忧她了。
如果这次真的死去,沧月便再也不需担心她,这对沧月而言,算不算一种解脱?
不清楚。
反正,对她来说,死亡算是一种解脱。
不知是心理作用,还是药物作用,云溪忽然感觉有些困倦。
头顶的日头晃得她有些晕眩,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,沧月咕噜咕噜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。
沧月猛地俯身下来,脸颊凑近,掰开她的嘴边,就像曾经舔舐她的伤口那般,舔舐她的舌头。
望着骤然放大的面孔,云溪心中一个激灵。
舌头没有任何知觉,但嘴唇还有感觉,柔软而湿润的触感。
云溪无法开口推阻。
她抬起手,推了推沧月的肩膀,喉咙里发出了一些啊啊呜呜的声音,又指了指河流。
要救她也是喂水,光舔她舌头有什么用?
沧月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,把她带到了河边,给她喂水。
水渡到了嘴中,云溪没有吞下,全部吐了出来,接着,她干脆翻了个身,趴在河边,张开嘴,让水流冲刷她的脸颊、嘴唇、舌尖。
冲刷了好一会儿,她被灌了半肚子的水,还呛咳了几次,舌头总算恢复了一点知觉。
旁边的沧月张了张嘴,也发出了啊啊呜呜的声音,还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舌头。
看样子,她的舌头也麻了……
云溪看着她,不知为何,笑了一笑,然后抬手捏开她的嘴,把她也摁到了水中,让水流冲刷她的嘴巴。
一人一人鱼都灌了半肚子的水,躺在石头上,伸手捏自己发麻的舌头。
云溪并没有被毒死。
她躺在石头上,晒了会儿太阳,那种晕眩感逐渐消失,只是舌头还有些发麻。
沧月舔了她的舌头后,自己的舌头也变得发麻。
但沧月恢复得比她快,十几分钟,沧月就能开口说话了。
沧月大着舌头喊她的名
字:“云、溪……”
云溪瞅了沧月一眼,喉咙里发出了一个“嗯”的音节。
沧月又大着舌头,连续喊了好几声的“云溪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