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即便有人蠢蠢欲动地走进县衙找书办去报名了。
只半天功夫,书办就登记了十来户,随着这个消息进一步扩散出去,可以想见来报名的人选定会更多。
展见星暂不去管,一边埋头处理其他公务,一边在等。
等到午后,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进来报:&ldo;县尊,县尊,不好了,崇仁郡王忽然来了,在前面将报名的人都赶走了,名单也抢去撕了,桌子都踹倒了,好好生吓人‐‐!&rdo;
展见星摆手阻止了他,站了起来。
用不着他说了,她已经看见了&ldo;好生吓人&rdo;的朱成钧。
衙役顺着她的目光一扭头,瞬间像被卡住了脖子,失声又飞快地躲出去了。
朱成钧在堂外站着,暂时没动。
他脑子里是空的,不知自己在想什么。
他听见秋果震惊来报的时候,一路疾步走来的时候,看见墙上告示的时候,直到进入县衙循人流看见书办在登记的时候,他都还不肯完全相信。
他抱着一种负隅顽抗到可笑的念头‐‐也许这是个误会。
直到此时,直到此地,他亲眼看见了她,她穿着青袍,面孔白皙清逸,表情镇定自若,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七品正印官形容,他所有的侥幸都灭失了。
他终于举步,一步步走进去。
展见星撑住了没有后退,隔着一张公案与他对峙。
&ldo;展见星,你原来这么厌烦我?&rdo;朱成钧开口。
展见星:&ldo;‐‐&rdo;她深吸了一口气,将胸间无形的块垒硬压了下去,才能出得了声,&ldo;九爷,我奉圣旨行事。&rdo;
&ldo;我没问你这个。&rdo;朱成钧的眼神翻涌了一下,他在努力克制,内里如惊涛般的震怒以及丝丝缕缕的痛意。
那痛意不重,比怒气浅多了,可是零零碎碎,无处不在,令得他忍不住又生出了烦躁来,有生以来,他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复杂的情绪。
&ldo;我问你,是不是我的纠缠,早已令你厌烦不满?&rdo;
展见星不能再回避,再回避,又将彼此陷入泥坑。她轻声道:&ldo;九爷,我与你说过,我不能回应你。你的情意‐‐令我困扰。&rdo;
她终究说不出&ldo;厌烦&rdo;这个词来,但对于朱成钧来说,已没什么差别。
&ldo;对,你说过,不止一次地说过。&rdo;朱成钧点了头,他没再使出惯常的自说自话,令她无法应对,因为就像她的容忍一样,他终究也是有限度的,她忍了,他才能得寸进尺,她不忍,这一棒当头敲下,他的梦也就全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