节目组虽然不干人事儿,好在他们俩最后还算幸运,有当地人愿意让他们搭个顺风车。
天色阴沉沉地压下来,薛思婉跟许维扬终于如蒙大赦地上了车。
车主放了一首没听过的俄语音乐,悠扬又绵长,薛思婉垂眼听着,不自觉就出了神。
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又被迫想起,她的心跟晦暗的夜色一样沉。
旁边的许维扬欣赏不来这种不够躁的音乐。车主又是俄罗斯人,他不会讲俄罗斯话,没法跟人唠嗑,百无聊赖在一边儿坐着。
算起来他们这一路上整整两天一夜,不是他在睡觉就是她在睡觉,说过的话几乎屈指可数。
他想起昨天晚上她跟辞哥的不愉快,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,她跟辞哥有故事。
许维扬昨天还特意跑到隔壁乔衡陈笙他们房间去一起睡,给梁亦辞留了点儿私人空间。
现在面对薛思婉,而且是一路上都看上去很心不在焉很伤心的薛思婉。
说不好奇那是假的。
更重要的是,上车之前,为了不给好心让他们搭车的车主添麻烦,摄像老师直接把设备塞到他手里让他自己拿着拍。
所以拍与不拍,都是他来掌控的。
不过这样直截了当地揭人伤疤实在不好。
许维扬脑子里两个小人打了半天架,终于没忍住问出口:“阿婉,都忘了问你,怎么就想到坐这个车先出发了。”
这已经是他难得的委婉了。
虽然说完才发现,听起来目的性实在很强。
一旁的薛思婉闻言,被拉回神,愣了一愣,也只是温和回应:“没有想太多,听到编导说可以这样,所以就来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许维扬实在继续委婉不下去,“那天晚上……”
话刚开了个头,就被薛思婉打断,她装作没听到他刚刚的话,兀自说:“这首歌很好听,好像很欢快,又好像很难过,你说,创作这首歌的人,到底想表达什么呢?”
“啊…是,是挺好听的。”这话题跳的有点快,许维扬一时反应不过来,也实在不大擅长谈论音乐上面的东西,他就是一不学无术的二世祖,肚子里没什么墨水,也一向懒得搞什么风花雪月。
是以,挠着头继续说:“不过我也搞不懂什么欢快什么难过的。会不会是你有点伤感,所以听这歌也……”
话到一半,又被薛思婉打断:“你说,莫斯科这么美好的地方,如果让你一直住在这里,你愿不愿意呢?”
她说话的时候还勾了勾唇,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上一句话,完全没有打断他的话,像是真的很认真想要知道这个无关紧要问题的答案。
许维扬好像有点听懂对方是不想说,可又觉得她这样逃避这样一个人闷着实在不益于心理健康,所以还是没忍住说:“我……如果你太难过了,可以跟我说一下的。”
话音消弭的时候。
车载音响切换成一首很躁的音乐。
金属乐声从音响散到整个车厢,充斥耳膜。
可是许维扬这样完全不敏感的人,都在那么一瞬间感觉到,车厢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。
死寂。
直到旁边的人再开口,话音几乎要被躁动的音乐声吞尽。
“不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