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餐是同宋世南一同吃的,梁其颂仍旧负责侍奉宋世南,西装革履,低头布菜。
梁其颂的视线触及方清芷脖颈上的柔软丝巾,也瞧见下面遮盖不住的、若隐若现的红痕。
他克制地握紧拳头。
全程,方清芷没有抬头看梁其颂一眼。
她低头饮汤,垂着眼,看到梁其颂拳头上的痕迹,明显是撞到东西后的擦伤。
和陈修泽脸颊上那细微伤口如出一辙。
第42章求字
——梁其颂,现在纵使你脱去衣服大跳艳舞,清芷也不会再看你一眼。
为宋世南敲开螃蟹时,梁其颂脑海中始终盘旋着这句话。
纵使陈修泽从未说出口,但对方昨天的眼神中已经表露出这种含义。
他昨天淋着雨将点心带回去,宋世南连尝也未尝,只象征性地让他放在一旁。
是的,对于有钱人来说,这些东西都不重要。
人的劳动不重要,人的心意不重要,纵使有千万重爱,也抵不过权势滔天。梁其颂不过初初踏入这纸醉金迷的一个角,便已经深深感受到金钱所能带给人的无限愉悦。赌场中有不少俄罗斯的“波斯猫”,价格不高,随意付出几个钱就能一亲芳泽——梁其颂从来不去,他只觉自己已经无法再保持昔日里的正直心性,但至少还能留一份清白。
他能胜过陈修泽的东西已经不多,倘若真要比较,也只剩下这——在她眼中或许已经不值一提的——一心一意身心如一的爱。她总有一天会明白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。
可昨天情形令梁其颂彻底认清这令人绝望的现实,他尚远远不及陈修泽。事实也的确如此,如今不过几个月,怎能同人苦心经营十几年相比较,再如何不甘心,今时今日,陈修泽仍旧是贵宾,他仍旧是服侍的那一人。
这就是差距。
差距就是,无能的人连做竞争对手的资格都没有。
陈永诚将他按在尘土飞扬的房间中砸头;
催债失败后,梁其颂被打手狠狠划了脸;
昨天雨夜,陈修泽掐到他险些窒息而亡;
差距就是,方清芷一身男人痕迹,坐在桌边吃着小鹅肝黑松露,微笑着同旁侧男人交谈,而梁其颂只能站在对面,为今天赌场豪客布菜,兢兢业业为他安排今天的放松行程。
这便是他们的差距。
梁其颂低下头,继续机械的劳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