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饱含被背叛的不可思议:“竟然是你?好大的胆子!”
“来人,护驾!”他已经意识到要防备,也警惕着不知将从哪个方向袭来的攻击,下一刻已然被身后一只金剑洞穿了心口。
场上一片哗然,发生了什么?有人刺杀帝君?
唯有刚刚坐在场中央不远处,亲眼目睹了薛宴惊一举一动的仙人们,陷入了长久的呆滞。
鹤铭仙君摔杯为号,薛宴惊便一边哼着她那首刺耳的桃花扇,一边把那柄名琴青霄鹤唳掀翻,从底下抽出一把弓来。
也不见她拿箭,只摆出一个似模似样的架势,拉开了弓弦,那弦上便忽然凝成了一柄金剑。
直到这里,大家都还在想,她究竟是要表演些什么?
然后薛宴惊放开了弓弦,以剑代箭,众人的视线便下意识跟着那柄金剑,眼睁睁地看着它穿过空中纷纷扬扬的花瓣,以迅雷不及掩耳刺穿了帝君的心口,连带着把挡在他面前护驾的侍卫穿成一串。
好家伙,这厮竟在帝君的逢千寿宴上,给大家表演了个刺杀帝君?
这一剑任谁都没有想到,连帝君也没有防备她的方向,谁能猜到一个废除功法后只能依赖仙君宠爱的废人,转身一剑把仙界统治者格杀当场?
帝君他……不会真的死了吧?
一名低贱的下界修士,她如何能杀帝君?她如何杀得了帝君?连他们都做不到……
大家心头的震惊已非言语所能描述,张着口半日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飞升者们再捧不住手里的杯盘,也纷纷呆立当场。
“……”
死寂般的沉默中,薛宴惊勾了勾手指,召回了金剑,那金剑便连带着一串仙人落在她脚下。
她从帝君胸口抽出金剑,看着伤口中逸散出的仙气灵光,评价道:“不算难杀。”
“啊——”
众人终于反应过来,一片尖叫,连忙要逃窜,却听鹤铭仙君拍了拍掌:“诸位请听我一言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的人已经围住了园子,诸位若惜命的话,就不要硬闯,”鹤铭笑道,“其中利害大概不需要我多说,说真的,坐在王位上的是我还是乐峰,于你们而言真的有什么差别吗?”
众人听着园外一片厮杀声,犹豫着安静下来。
“现在外面到处都乱得很,诸位请稍坐片刻,再饮几杯薄酒,”鹤铭扬声道,“待散席后,本君保证,你们的生活将一切恢复原样。”
他的部下应声闯入,将乐峰帝君的嫡嫡庶庶一群子嗣斩杀当场,血流成河。
“觉得残忍就闭上眼睛吧。”鹤铭柔声相劝。
大家却没在看他,而是都看着薛宴惊。
这家伙却还在若无其事地摆弄她那把琴:“左右无事,我再给大家演奏一曲如何?”
“……”没人敢拒绝。
于是薛宴惊奏起了一支破阵曲,这曲子倒是应景,不止这园子,此时中心城到处都在收割帝君部下的性命。鹤铭谋划多年,暗自收兵买马,终于趁今朝一举叛乱成功。
众人很快发现,这首曲子她弹得意外流畅优美,堪称天籁之音。
看来她不是不会弹琴,刚刚只是在故意给大家添堵。
有人迟疑着鼓了鼓掌,掌声在厮杀声和琴曲中显得分外突兀,其他人连忙怒目而视,无声地谴责着这个趋炎附势的墙头草!
一曲毕,薛宴惊笑望大家:“怎么样?这首曲子如何?我这名字取得又如何?够不够惊艳满堂宴上宾客?”
“够、够了。”
大家竟不需要说谎,今朝薛宴惊一剑一曲,无论如何都算得惊艳。
满堂花醉三千客,一剑霜寒十四州。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