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安娜毕竟是龙颈山县里的土著,对县里王古德做出的那些事,可是清清楚楚的。这种小地方,基本上没有秘密。
现在县长也不过是王古德手里的棋子,县里的人说,他要是想做县长也行,只是他不做而已。
如今看来,王古德的确比金黄诚还要厉害多了。
当年他其实就是躲在金黄诚后面的,捞的钱比金黄诚还多。
不过看看他如今找人来笼络自己这个架势,就知道他为什么比金黄诚厉害了,他可以把任何人用利益笼络在身边,真诚,务实。
何安娜点头说:“曲姐,我明白你的意思,也明白王局的苦心。其实我真的没有怨王局,我只是责怪自己,要不是我当时年轻莽撞不懂事,那对夫妻就不会在驾车的时候出事死亡了,还是我的问题。所以这几年来,我在镇上,我也没有怨言,好好做自己的事情。想着一辈子在镇上也没什么关系。”
曲姐搂了她的肩膀一下,说:“唉,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啊。心地良善,这当然是最好不过的品质。不过,有时候也不能这样不知转圜。等你到我这个年纪,经历得多了,就知道啊,这个世界上,大多数人是不值得的。就说那对父母,就不值得你当年那么去帮他们。”
何安娜低低“嗯”了一声,曲姐又说:“走吧,先去吃饭去。既然王局说了要给你道歉,那是肯定实实在在要补偿你的,你到时候收着就行,不然你不收,王局还以为你心里还介怀当年的事呢。”
何安娜说:“我明白,谢谢曲姐提点。”
曲姐说:“也不是提点你。就是看你是个好姑娘,但是完全不知道为自己考虑,我心疼你来着。”
何安娜要被恶心坏了,心说你倒是说得出口,当年也没见你可怜我啊。她说:“我明白。”
曲姐说:“以后我们还是要多多联系。”
何安娜说:“好的。县里才是我的老家。”
第一百十章
在饭桌上,王古德频频给人事同事和何安娜敬酒,何安娜不得不喝,好在她酒量还行,在装醉之下勉强少喝,保持了清醒。
这一餐虽然饭桌上才区区五人,王古德、曲姐,以及另一位王古德的左膀右臂,还有就是人事同事和自己,但何安娜注视着满桌珍馐,心说这么多东西,恐怕二十人也不一定能吃完。
上面甚至还有不少是保护动物,根本不允许捕猎的。
难怪王古德都不太在意是不是要往上爬了,他在这里做土皇帝,有什么不好。
要是去白龙城,就像金黄诚一样,上面大人物多得很,每天过得像孙子似的,就想着如何钻营继续往上爬,这样就少看人脸色,多给人脸色看。
何安娜和人事同事都因为“喝醉”了而在“清野”留宿,两人各住一栋别墅。
何安娜不知道人事同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她这里则的确是神仙享受,先是有漂亮的小伙子照顾她泡温泉,她窘迫地把人打发了,总算泡完了,又有年轻姑娘来为她按摩,按摩完后,可能是看她精神好了不少,王局于是来找她“道歉”了。
王局很直接,就说之前把她安排到镇上去,是金局长的意思,他不过是执行而已,然后就把一个信封给她,让她一定要拿着。
何安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王局就说:“想来曲雁和你说过了,这个钱别和我客气,以后就是一家人,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,大家肯定有福同享。”
何安娜于是只好把信封接在手里,讷讷不知所言。
王局看她这样窘迫,拍了拍她的肩膀,道:“你还年轻,年轻人嘛,未来的路还长着呢。前途不可限量啊。”
何安娜很青涩地道:“谢谢王局。”
第二天,何安娜和人事同事先回了家,才去单位。
因为王古德还给每人带了一些土特产,两人还得先放回家去才行。
何安娜如今住在姨妈家,所以东西都被她扔在姨妈家里了。
她也看了王古德给她的信封,信封里是一张兑票,但是不是银行的兑票,而是写明在哪里兑,可兑20万元。
何安娜心说王古德真是舍得,居然给自己20万。
她决定第二天就去把钱兑出来,以安王古德的心。
第二天是何安娜的休息日,她傍晚便开了车去言礼家,这是她临时决定的,因为她从办公室那边得知言处还在和冯家扯嘴仗,办公室讲得绘声绘色,说冯家多么难缠,好像是他们白龙城故意害死了冯音怡似的,言处又是个脾气好的翩翩君子,自然拿冯家的三姑六婆没办法,所以今晚上洪局也会出面,和言处一起再去见冯家的人。
这样一来,言处应该不会回家,她正好可以去见夏迟。
看来杨特首依然严控上下山的人和物,言处家里甚至还是重点之一,何安娜再次上报自己的情况,因言家已经给检查点报备了,所以简单查了她后,就放了她的车上山。
言礼在杨特首面前将自己要在身边工作之前,自己就曾在这处检查站登记去过言家,想来只要杨特首想知道这事,就会马上知道,自己和言家的关系是不可能掩藏的。
自己最近在局里受到优待,想来也与大家知道自己和言家有私交有一定关系吧。
自己身上应该已经被结结实实打上了“言礼派”的标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