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嗒”又一滴水珠从他鸦发上坠下。
卫蓁从梦中醒来,檀口轻轻喘息着,头顶洞穴湿冷的水珠砸在她面上,令她意识霎时清醒。
太过暧昧的梦境,即便她已从中抽身,心脏仍在剧烈跳动。
自卫蓁来到京都备嫁,也由嬷嬷教导过一些闺房之事,梦中她与他并未行男女之事,然而那样暧昧相持的场面,也足以叫人心头惊颤。
偏偏周围的布置,像极了她暂住的离宫寝殿。
她与太子的婚期就在一个月后,祁宴怎会出现在她的寝舍,而她竟也全然没有抗拒,未曾将他推开分毫?
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?
春日夜晚的空气还带着刺骨般的寒意,丝丝缕缕渗入到人的肌肤之中。
卫蓁动了动身子,盖在肩膀上的衣袍滑落,她懵懂低头,身上多了件男子薄衫。
是祁宴的。
她看向对面少年,他面色苍白,身子半靠着墙壁,双目轻轻阖着,已睡了过去。
卫蓁手扶着墙壁慢慢起身,来到他跟前跪下,欲将他的衣袍还给他。
潮湿的水汽漾开朦胧火光,在他脸颊上温柔地跳跃。那张面容一如梦中人般俊美。
鬼使神差地,她垂下眼帘,朝他的脖颈看去。
就在她刚刚的梦中,少年伏于她身上,她一抬起眼,便看到了他的喉结之上那颗细细的黑痣
玉白的肌肤之上,喉结弧度浮凸,一颗极小的痣坠在那里,昏黄暧昧的烛火下,好似能一只惑人心的蛊。
少女修长的指尖朝着他面颊探去,想要验证些什么,却是又悬在了空中。
自小受到的礼仪教化,叫她做不出来这样唐突的事。
更何况……如若他脖颈上真坠着一颗痣,那该怎么是好?
卫蓁指尖紧张地蜷缩起来,欲起身离开,垂散直地的长发轻轻扫过了少年的手背,下一刻,面前之人被惊动,缓缓睁开了双目。
四目相对,呼吸就在方寸之间,卫蓁的目光冷不丁跌入他双眸之中。
他目光灼灼:“怎么了?”
卫蓁将怀中衣袍递给他:“我来将衣物还给少将军。更深露重,少将军莫要冻着了。”
祁宴伸手接过,身子微动间衣襟下滑,修长的脖颈露了出来。
卫蓁朝那处望去,目光一瞬间凝住。
接着,一股难言的麻意爬上了心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