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。”他乐于调戏他,“晚点再战,你不得给我捣出来?”
顾森卿就移开了视线,耳廓又红了。
顾山卿心情大好。
吃年夜饭时顾森卿又说了话:“你弟不一起?”
“这么关心我弟,你不会是想借此给你弟求情吧?”顾山卿笑着斜眼看他,心想他总算要为这事开口了,扫平千机楼时,顾山卿分批抓获了云氏满门,分隔囚禁,顾森卿——彼时还叫云错的他有个弟弟,他对此还是在乎的,于是顾山卿拿他的手足威胁他听话。
顾森卿摇头:“我听人说,你不喜欢安静。年夜饭,你弟在会更热闹。”
他的意思是我笨口拙舌,无法给你制造热闹的气氛,与我单独过年,会让你无趣厌烦。
但顾山卿就是觉得他在旁敲侧击放了他弟,笑道:“我有森卿在就是最大的热闹,要那个小兔崽子来干嘛?他只会碍我眼,耽误我寻欢,不像森卿,我看着心情就好,和你在一起才能作乐。”
说罢把椅子挪近了靠近一点,不容拒绝地亲呢。顾森卿默默任其摆弄,好似一个古井无波的大布偶。
一顿只有两个人的年夜饭确实也可以热闹到活色生香。
吃完饭,顾山卿又弄了些别的活动和物件,都是长洛的习俗,顾森卿这个西境佬不会,就在一旁仔细地看,顾山卿话多,乐于手把手且嘴对嘴教他,顾森卿学得慢,不时问一问,看着不像是被强迫来的外地金刚雀,反而有股莫名的从容和适得其所。
当然,顾山卿并不相信这人表面的表现,打心眼里觉得用他归用他,本质不可不防。但就是因为如此,这段他强取而来的关系越发灼烧着他的感受。
和顾森卿消磨了半天时间,顾山卿就拽着他两手的锁链把他推到汤泉里去。
顾山卿拿东拿西威胁他听话顺从,觉得就是因为如此,顾森卿才从初见以来都没有抗拒过,即便是初次“打仗”的时候。
他不时就觉得顾森卿心里会抗拒、厌恶、憎恨,但身体是凡胎,凡人总是好征服的,酒色财气挑一样,没有不折腰的。
从第一次打架斗殴到现在,他们是两个短兵相接的军团,顾山卿话多一些,不像顾森卿都是一言不发,两人在这时候倒像是只有一个魂魄,从这身上移到那身上。
天地间就这一个魂,两人一体共享。
顾山卿头一次这么过年,除夕夜翻篇时,他还没吐,不受控地抓着他后背与他相吻,听到新年的钟声后才推开他,坐在他怀里志得意满地看向窗外,想着新年过去后,中枢拟给他的爵位也要定了,他平西境有功,也将加封为王。
精神上的权欲得到极大的拓展时,身体里的原始欲念也迎来了最高的满足,他抓着顾森卿的发梢兴奋到近乎流泪,看着他,过了一个这二十五年来都没有过的痛快好年。
如果顾森卿没有在这种时候突然沙哑地问他就好了——
“山卿,你喜欢我吗?”
因为这句话,顾山卿的这个好年平空多了一丝恼怒。
2。
新年
后,顾山卿忙于政事,一连一个月不去东林苑。
中枢给顾山卿拟好了爵位,是平邺王,他三哥顾平瀚在北境也封王,顾家一门双王,实在是晋朝前所未有,但人人心服口服,奈他们不得。
因这,顾山卿元宵节时过得痛快,那日就想去东林苑爽一爽了,但一想到那家伙新岁时问他的话就浑身不快,继续冷着了。
不许问他这种恶心的问题。
没人这么问过他,纵使是从前那几个虚与委蛇的桃花债主也没问过他,大家都心照不宣,都不屑一顾。
他情愿顾森卿在伺候他的时候求个情,求他把他弟云正给放了,或者为自己求点权利,停掉不能使用武功的药,解掉手脚的锁链,亦或者出来谋个一官半职,而不是成天像个深闺脔宠似的待在东林苑里。顾山卿不觉得他能适应得了现在的囚禁日子,怎么可能呢?
在成为他床上的玉势之前,顾森卿在西境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二十几年被人俯首称臣,一朝成了别人的脚下床奴,他才不可能适应。
顾山卿不是没有预备放点自由给他,他都准备了,只要不太离谱,顾森卿要什么他可以给。
但如果要他的“爱”,顾山卿想,那就踹开他。
滚得远远的。
贪得无厌的东西。
不过不去东林苑,不代表顾山卿就不知道顾森卿在做什么,每天自有心腹来汇报。
听汇报时他就温一壶酒,边小酌边听,听手下人上报那金刚雀什么反应都没有,每天照常带着锁链慢悠悠地在东林苑里散步,累了就回屋,唯一的消遣是拿起画笔歪歪扭扭地学画画。
虽然画得很丑,顾山卿还是让心腹拿到西昌园来,看一幅笑半天,真丑,他哪里有天赋支撑去喜欢这门艺术。
总之,金刚雀很安分,给他的药也照喝,也不问下人们他什么时候会去跟他睡觉。
顾山卿心想,哼,看来他巴不得本王不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