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左侧便传来一道低哼。
钟向窈有点儿尴尬。
硬着头皮跟长辈们又聊了会儿,才扭头压低声音问:“你今天?怎么有时间过?来。”
“不过?来等着你跟别?人说好?久不见吗?”谢则凛神色懒散,“还挺亲密。”
闻言,钟向窈的表情顿时变得无语:“小叔你真的不要太荒谬。”
“怎么,”谢则凛睨她,“人家一回来,就忘了刚给我?告过?白这件事儿了?”
钟向窈的后背冷汗直出,小心翕动嘴唇:“谁说我?忘记了,我?才没有忘记。”
低嗤一声,谢则凛皮笑肉不笑地?往后靠:“那就是旧情难忘了?”
“你!”钟向窈吸了口气,“胡说八道。”
谢则凛闭上眼不再说话。
为了年终总结,今天?他忙了一整天?。
刚刚下班,就接到谢老爷子电话说钟家邀请他们前去做客,原本想要拒绝,可听?到裴霁这个名字,谢则凛莫名觉得危险。
江北上流圈子明明很大,可随便提及一个名字,饶是没打过?交道也都认识,要说很小,富二代们却又各自分了好?几支派系。
谢则凛第一次听?到裴霁这个名字,是在?二十多?年前的妇产科病房内。
父母带他去看刚出生的钟向窈。
几位长辈站在?窗口闲聊,他趴在?小床上,看着妹妹泛着红的小脸,像只猴子。
耳边传来钟家大伯的笑声:“裴家老二媳妇前两天?也生了,是个儿子,叫裴霁。”
“呦,那这两孩子挺有缘分。”
“谁说不是,裴叔还跟我?爸开玩笑,说要提前给两家定个娃娃亲呢。”
小谢则凛彼时三?岁半,好?奇地?扭头去听?。
他父亲瞧见,乐不可支道:“咱们阿凛还在?前头排着呢,他们裴家想插队吗?也不问问阿凛同不同意。”
那是他们在?父母口中的首次会面。
后来钟向窈长大些,会走路、会奔跑、会喊哥哥,同样会索求亲吻,这些光阴全部都在?他的注视下溜走。
当时裴霁于她不过?是邻居好?友。
谢则凛一直知道钟谢婚约,也明白自己将来要娶的人只会是钟向窈。
于是从未将当日的笑谈当真。
直到八岁之后,钟向窈与裴霁前往邻市学?习两年外语,十岁出国?去到澳洲。
自那时起,谢则凛与裴霁的身份彻底倒转。
他成为钟向窈漫长青春中陪伴良久的白月光,而自己,却变成可有可无的少时玩伴,再也不是不可替代的那个。
长长吐出一口气,谢则凛狠狠压住被这些过?往回忆所致的波澜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