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政淮”,身份卡上是这个名字。
和李济航一个姓,俩人总是错开时间来,可能和李济航有关系吧。
最初这老头总从报纸边缘偷偷打量他,后来又常常拉着他东一句西一句聊天。
吃穿讲究,呆几天就走,应该是个忙碌的有钱人。
这天,来民宿的四五个旅客看着都挺年轻,很会来事,一大早就兴冲冲来约左寒晚上一起涮火锅。
院子里搭起个挡风用的大帐篷,拉了个电线拧上灯泡,热热闹闹。
左寒不太自在,却还是挤着坐在一起,吃了两口。
人人都很照顾他,涮的肉总是第一个拿公筷夹出来,放到他碗里。
左寒知道,他们不是什么游客,是被人特意安排来,给他找点事做的。
那夜,回到安静的房间,没有任何征兆的,左寒握着装柜子用的工具刀,盯上了自己的手腕。
血珠渗出来的时候,疼痛捱了很久才传递到神经,左寒忽然一把扔了工具刀,崩溃般哭了出来。
他感到疼,他感觉有负担,他感觉很累,不想再等了。
撑不下去了,一切都烦透了。
才一个多月而已,他已经烦透了。
左寒有两天没出门了,闹钟响得人神经衰弱,他气冲冲出来拆了电池,也不再理会什么奇怪的游客,什么属于他的民宿,什么拿了钱来陪他聊天的阮老板。
关他什么事。
“左寒,你需要什么。”敲门的应该是李老头。
左寒不说话,假装自己不在。
在他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,门外又传来一声。
“你想和他说话吗?”
他是谁?
耳鸣像是变得严重起来,左寒自顾自摇摇头,声音很轻,“我想见见他。”
他想再看一眼,已经快成了执念。
想见却见不到的每一秒,都比失去的那一秒令人难过。
李政淮应该是沉沉叹了口气。
“我随便说的,我什么也不想。”左寒很快改口。
他一点也不想见,只是随口一说罢了。
隔日早晨,李政淮又过来了,坚持在外面敲门,左寒烦得眼皮直跳。
对方是个长辈,他没法一直摆谱。
民宿门前停着一辆军用车。
“麻烦您蒙住眼睛,希望您理解。”戴着白手套的小伙子拉开车门,又递过来黑色的遮光眼罩。
车底盘高,左寒爬上车时感到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