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分钟后,认了命,苏弥气馁地把药盒丢一边。
各自沉默思考了半分钟有余。最后,她没放弃垂死挣扎,伸出两个手指头示意:“两床被子。”
谢潇言:“一床。”
“两床!”
“没得商量。”
他抬手,轻轻把她手指折下去。
苏弥撇了撇嘴:“为什么啊?”
谢潇言勾了勾唇角:“天大地大,面子最大。这事儿万一传出去,我身为男人的尊严还有没有了?”
苏弥没话说。
她垂眸不语。
谢潇言站起来,走到她跟前,忽而很正经地问了一句:“真的很困难吗?”
苏弥抬眼看他,“你说你给我自由的。”
“是。”
他颔首,“所以我认为,你如果实在不愿意,就如实和妈妈说,如果你说不出口,那就我来说。找借口不难,但我还是希望我们所做的决定都是真诚坦荡的,不需要遮遮掩掩。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模式,被人知道也无妨。”
她是娇气的,慢热的。如果结婚对象是别人,苏弥想不到除了谢潇言之外,还有谁会通情达理地纵容她的娇气。
谢潇言龟毛的时候,苏弥还能跟他对着杠一杠。
他一走心,她就难免会觉得自己作了。
谢潇言凝神看着她,又问一遍:“你觉得呢?”
沉默很久,苏弥败下阵来,摇一摇头:“其实我没有特别不愿意,我只不过是不好意思。因为我……没有和男孩子睡在一起过。”
少顷,他笑了笑:“知道了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啊?”她昂首看他,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,喃喃地问。
谢潇言躬下身看她。
他似乎很喜欢这样平视着她,撑着膝盖就能自然而然贴近她的眼。不用她抬头,对苏弥来说,这是一种很舒适很诚恳的沟通姿态。
谢潇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她,看了半天。苏弥被看得心里发毛,她正要数落他问怎么不讲话。
而后,温暖的唇瓣霎时间贴过来,不轻不重地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。
只不过蜻蜓点水一个啄吻,但成功让她烧红了耳朵。
苏弥收起慌张乱瞟的视线:“干嘛不通知一声搞突袭啊。”
谢潇言浅浅扬唇,目光澄澈,凝视着她,煞有其事地说:“害羞就要多接吻。”
“……什么歪理?”
“脱敏训练,懂?”
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可信度,但不高。苏弥在这片轻柔里失去了判断真伪的能力,不置可否,她抿了抿唇,像是在吸收这一浅吻的温度。
而后转过身,她匆匆忙忙去取了几件换洗衣物,“我去洗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