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临哪里会注意不到她的变化,全当她刚睡醒脾气不好,眸色变得晦暗,纵容的捏起她软软的掌心揉了揉,“那便不做。”
江妧心里闷疼,面上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,“千岁,本宫想回了。”
谢长临停下了动作,定定的看着她。
江妧已经很久没私下唤他千岁了。
心头说不出什么滋味,最终也只是淡淡点头,“咱家送你。”
“不用啦,本宫自己回吧,千岁不是有事要忙吗?”
说完她转身,提起步子要走,谢长临又拉住她,“怪咱家要杀人?还是怪咱家方才没注意你醒了?”
他嗓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,但江妧最是了解他,听出了几分隐忍着的不安。
她喉间哽住,强装平静,仍旧缓了片刻才说得出话,“没有,只是昨夜没睡好吧,千岁莫要多想。”
“被褥不够软和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咱家送你。”
她执意摇头,“不必。”
说完稍一用力,挣脱了谢长临的手,大步走出,怕再慢一刻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。
谢长临看着被甩开的手,不由得紧握,气息乱了几分,神色也逐渐阴鸷。
她不会舍得摔碎那个泥塑的,若真是不小心,保不齐自己都要先娇气的哭出来。
更不会用这样冷淡的语气同他说‘不用’。
她从未这样待过他。
不愿去想,为什么昨夜还好好地人,一夜醒来便换了个性子。
半晌,荣庆走进禀告方才他还在琢磨如何要杀几个人的事。
他面无表情,却让荣庆心尖一颤,连忙低着头。
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千岁爷身上的煞气了。
“全宰了。”他淡淡吐出几个字,末了不紧不慢起身,“咱家亲自去。”
“送那些老东西喂狗。”
荣庆宛如回到了小皇后进宫前的战战兢兢。
娘哟,这是怎么了?
但他来不及多想,连连应下,紧紧跟着谢长临。
半日下来,荣庆光是递帕子给他擦手都不知道递了几块,全是红淋淋的能拧出血来。
那些私下有了动作的朝臣们接二连三的惨不忍睹死去,死状是鲜有的残忍。
谢长临不像在杀人,更多的是在泄气。
闻到那些熟悉的鲜血味道,并不似以往能让他嗜血因子冷静下来,反而不停想起江妧今早的变化。
去了接连三家臣子府邸,连带家丁在内的无一人生还,只留满地的尸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