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面而来的冰冷将他冻的打了一个寒颤,他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。
&ldo;你会后悔吗?&rdo;
&ldo;会。&rdo;沈宓说。
他平生已经后悔过太多次,从前都是没得选,但唯有这次,他真的想做一回选择。
天色微蒙时起身,外头的雨小了不少,只状若牛毛地飘飘洒洒下来,院子里的花木不止折了一株白玉兰,几乎是满园狼藉。
他在窗台前站了许久,微凉的风吹冷了浑身温度,才得已清静下心来。
寅时末,殿外有人冒雨匆匆行来。
他敞殿迎人,被其人告知江南乱民生事,摄政王生死未卜的消息。
彷徨半晌,终等到闻钦送来一封江南密报。
&ldo;朕已经派人去查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事情尚未定论,皇叔定会安然无恙。&rdo;他似乎也有些难过和忧心。
不是为君臣,而是为叔侄。
摄政王一出事,闻钦手里的政务和百官上书的折子只会更多,他偷空得见沈宓一趟,待了不足一刻钟,便回了长乐殿。
下朝之后,钟自照便也来此探望。
进殿之后,神态还算自然,自己倒茶找位置就坐,还不忘欣赏了一番殿外院中的残败之景。
&ldo;世子是在为摄政王之事难过?&rdo;他出声问道。
静谧的大殿突然出现人声,清晰的就如同咫尺之隔。
沈宓轻轻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,&ldo;人非草木,我亦是人。&rdo;
钟自照笑了笑,&ldo;可当初江南草乌走私一案,不是由世子亲自串通温玦生出的事端么?&rdo;
&ldo;话虽如此,&rdo;沈宓看向他,&ldo;但我未杀伯仁,伯仁却因我而死,良心愧责都不曾有的话,我便也成草木了。&rdo;
钟自照哑然失笑,&ldo;绕了半圈,原来世子只是想讽刺下官木石之心。&rdo;
沈宓并未否认。
他便又道:&ldo;听闻世子年少之时,轻易能推人下水,纵火烧楼,也能当着九五至尊之面断人手指,时至今日,竟然还未一改仁慈之心吗?&rdo;
沈宓冷笑,&ldo;断人手指,你是说尹毓?&rdo;
钟自照的眸光渐渐变冷,&ldo;不知世子可曾愧责过。&rdo;
&ldo;从未,&rdo;沈宓站起身,一步步朝他走来,&ldo;为臣不端,结党营私,他该死。&rdo;
钟自照眯起双眸,目露寒光,&ldo;世子未免待人过严、于己较宽了些,满朝污浊,如何就那一个该死了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