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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7章（第2页）

倘若不是最坏的情况，任何为人臣子都不会去擅自揣测君主的心思。

&ldo;摒弃门第之限这一条早该施行，倘若新制和世家利益选择一个，那自然要选贞景新制。&rdo;

苏时稔疑惑道：&ldo;可世家利益从来与天朝利益共进退，微臣实不敢揣度圣意，只是……&rdo;

只是如今贞景帝对于朝中旧臣的态度太过维护，实在不像是将要分崩离析之态。

&ldo;没有共进退，&rdo;闻濯道：&ldo;天子只能独尊。&rdo;

他忽然明白了闻钦这般急着要施行新制的意图。

他是不满。

不满从前被世家拿捏的窘境，也不满这必须要世家维护、才能共进退的朝廷。

或许吏部是因为闻濯经手，是他曾经扶不起来的阿斗的证明。

又或许只是凑了巧，他当下真心需要施行新制的人才，所以吏部成为了头一个要被推在众矢之的，向贞景盛世碾去的楔子。

&ldo;下官明白了。&rdo;苏时稔在改制上画了一个墨色的圈。

闻濯眸色微沉，&ldo;苏大人明白了什么?&rdo;

苏时稔坦然道：&ldo;陛下的十仗刑罚，在改制一事中实则是给了下官一个台阶，倘若下官拿着修改科举制度的建议执意要施行，定然能成。&rdo;

他叹了口气，接着又说道：&ldo;只是没有顾全所有人的公平，行大不义之举，势必会沦为京都贵门眼中的过街老鼠，尚且还在两相制衡、且没有成型的贞景之世，并不能够保全下官一人生死。&rdo;

左右都只剩下死路给他。

这是贞景新朝所往出迈的第一步，但要他苏时稔，做这第一块垫脚石。

闻濯不忍，&ldo;近日上朝时陛下放出口谕，倘若朝野之中有人能够解决科举改制之时，便能取代苏大人的吏部掌位。&rdo;

苏时稔这几日闭塞，并未听到过传言，此时也只剩愕然。

闻濯接着道：&ldo;苏大人可以选择放弃名利。&rdo;

&ldo;下官所求并非名利，&rdo;他有些为难，&ldo;经纶事务者，立世之则只为万民，官途廿载，下官所求从未改变。&rdo;

他话音才落，苏夫人便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迈入屋中，见他周身的被褥不曾搭好，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，&ldo;养病之际，还瞎忙活什么。&rdo;

&ldo;不是瞎忙，&rdo;他接过夫人递来的药碗一口闷尽，抹了把嘴角，&ldo;辛苦你又折腾一阵。&rdo;

苏夫人从袖中抽出手绢替他抹了把嘴，&ldo;知晓辛苦，就别给我找罪受，好生歇着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