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几乎是立刻就俘获了她的心。
“不是那时候,”可没想到他却否定了她的答案,那双被她迷恋的黑色眼睛带着淡淡的追忆,“还要再早一些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她眨了眨眼,表示难以置信,“你唬我。”
他低头一笑,神情却很认真:“是真的。”
她依然不信,同时又仔仔细细排查了自己过去的所有记忆,笃定在码头之前绝对没有见过这个男人,否则她一定不会忘记。
“我们第一次见是在这里,”他叹了口气,终于对她坦陈了隐瞒已久的实情,“……在你留洋前。”
啊。
她微微睁大了眼睛。
“在这里?留洋前?”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,语速都不自觉地加快了,“不可能啊,我只来过这里几次而已……那时候你明明都不在……”
他早料到她不会记得这些,因此心里也没感到多失望,只简单说了几句:“只有一次很简短的照面……那时我在这里养伤,你不记得也很正常。”
可偏偏“养伤”这两个字唤起了她的记忆,令她依稀想起了多年前初次到徐家拜访的场景——那年她大概只有十六岁,却已经被父亲逼着跟徐家的二少爷订婚,对方一看便是个色中饿鬼,顶着人中上的一颗丑痣围着她转个不停,一整天都在她身边嘘寒问暖不断搭话,烦人得紧。
她实在闷得难受,就趁长辈们攀谈时偷偷从客厅溜了出去,跑到二楼时却在楼梯口偶然撞见了一个人,对方受了很重的伤、到处都缠着绷带,殷红的血迹不停透出来,吓坏了当初从没见过这等场面的她。
那个人……那个人是……
“……是你?”
她惊讶地捂住了嘴,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。
他却没想到她还能想起自己,彼时心中的感受真是复杂极了,既不可避免地有些狼狈和局促、同时又有些难以否认的感慨和慰藉。
“嗯,是我。”
他轻柔地把她搂进了怀里,声音又沉了下去。
“……我喜欢你很久了。”
……真的很久。
而且很艰难。
那时她甚至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,尊贵的千金小姐美丽又骄矜,连手指甲都被人精心打理过,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得到救命的药品、拉他出囹圄;站在天窗下被日光笼罩的她看上去就像西洋传教士口中所说的天使,他像任何一个被她迷倒的男人一样渴望得到她,可却同时清清楚楚地知道这念头有多么不切实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