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二十六年八月十八日
清嘉:
见信如晤。
我一切都好。
17日在八字桥,我所在之第88师首战告捷,法学院和虹口公园今已无虞,不必挂念。
今租界之内尚未遭日军轰炸,然他日形势亦难推定,我盼你能一并到重庆去,勿在沪上多做停留,他日在渝相见,你我皆可安心。
时局多艰,希自珍摄,务必,务必。
徐冰砚
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二十日
冰砚:
我不会走。
有你和无数战士在前浴血奋战,我不信上海将要沦丧;重庆很好,只是没有你陪着我便不要去,你知道我的脾气,你拗不过我的。
很高兴看到你首战告捷,料想日军也没有多么可怕,他们只是低劣下作的强盗,早晚要吃到侵略的苦头,我信你们一定能胜,上海必会安然无恙。
再与你说些好消息。
今日冰洁似能发声了——她懂事了许多,今日还做了粥给我喝,我不慎失手打翻了粥碗,她叫了一声,我们都听到了;只可惜现在外面太乱、也无法带她去看医生,等过段日子战事平息我便陪她到医院去,或许等你回来的时候她便又能说话了。
我还是想你,特别特别想你,你来信的时候怎么不说想我?是没时间想么?还是根本不想?——啊我想起来了,你都没有给我写过情信,以前写的那些全是无谓的话,都难令人满意。
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给我听么?我也没什么其他的寄托了……只想听你说爱我。
我可以先说:我爱你。
很爱你。
——你听到了么?
妻清嘉
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一日
清嘉:
我当然爱你。
匪报也,永以为好也。
徐冰砚
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二十七日
冰砚:
你这人……
我的确说过能给我几个字就好,可谁想到你竟真的只回几个字?未免太坏心了;烽火之中传信何等不易,你也未免太浪费了。
不过你一定很忙吧?是硬挤出时间给我回信的么?你看你的字都潦草起来了,以前都写得很工整——我应当跟你说过吧?我喜欢极了你的字,那年第一次收到你的回信时我便很欣喜,一直收藏到如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