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映安抬首,鼓足勇气对上赵侍郎的视线:“您若不帮,我便去求陛下。她与母亲手帕交,必会答应这桩事情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赵明堂怒气无声,思考良久后,才委婉说道:“陛下、陛下不会同意你的。”
“殿下在这里,您说她会不会同意?”徐映安也不再怯弱,此事不争便没有机会了,“母亲活得这般凄楚,你也有责任。倘若您时常派人去看望她,徐家、徐家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。赵侍郎,母亲是死也是您造成的。都说女子出嫁后,娘家会撑腰,可您呢,对她不管不问,她宁愿去求陛下都不想沾您。”
赵明堂沉默了。
烈日当头,温度炙热。
南阳劝说:“冰块就要化了,先入城。”
赵明堂没有再拒绝,颔首答应下来。徐映安也很贴心地上前扶着他,等上马车后,她再回到棺材旁,“谢殿下一路相送,您的恩情,我会拿命换的。”
小姑娘文文弱弱,却如青竹般坚韧。
南阳颔首,“我会让红昭跟着你,切记,不能随意认输。徐映安,等我回来,我接你入宫去玩。我再教你武功,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徐映安双眸发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,却坚持没有留下来。
她回身,继续扶着棺木朝前走,瘦弱的身子在烈日下勉强扛起重担。
南阳凝着那抹身影许久,女子虽说柔弱,可到了关键时刻并不比男子柔弱。
徐家爱哭包也会如此坚强,活了两辈子的自己又怎么能随意放弃呢。
她扬首,直视骄阳,手抚上心口,突然间,尤为思念扶桑。
未及转身,京城方向驶来一辆马车,前有卫府标志。南阳止步,马车很快就到了面前,车上人掀开车帘,露出清冷的面容,“殿下。”
是卫照。
南阳顺势登上马车,卫照面上的笑意绚丽,“殿下应该将徐家的事告诉臣,臣有办法让徐礼生不如死。”
卫照的眼神,三分清明三分温柔四分情深。
“劳烦先生了,那一刻,我很想杀了她。可惜我是公主,怎么能随意杀人呢。”南阳目露沮丧,浑身打不起精神,喃喃开口:“不知为何,我很想陛下,想很快见到她。告诉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,我更想她站在我的身边,与我想法一致。你说,会有可能吗?”
其实她害怕回去见到扶桑,赵寰的死,她有责任的。
倘若扶桑责怪,她也不冤枉。
从南阳上车后,卫照的眼睛就不曾离开过她粉妍的面孔,这种眼神带着感恩与情愫。
“殿下,明林来过了,眼下还在卫府。”
她大胆伸手,握住南阳纤细温柔的手腕,手心中的触感细腻柔嫩,真实让她心口发颤。
南阳微微一笑,知晓她是女子,也没有拂开,言道“你帮我,我还你罢了。卫照,多活些时日,不要学赵寰。”
“嗯,臣会很好处置这件事,陛下若问起,您要装出不在意,不必理会。”卫照小心提醒,陛下不喜欢南阳与外人有太多的接触。
“知晓了。”南阳胡乱点头答应,收回自己的手:“我要走了,你要照顾好自己,卫照,我不想做皇帝,只想你长命百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