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点很明显,他折回来,在窗下恰好听见阮柔这番话。
人正不怕影子歪,沈之砚低垂了眼,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,她还是和当年一样,磊落光明,像一轮暖融的小太阳。
这么想着,继而又沉下脸。
云珠恰在这时端着醒酒汤过来,沈之砚叫住她,“夫人睡着时,你在何处?”
“耳、耳房。”明明问话并不严厉,云珠却涌上一股做错事的慌乱。
“可有见外人经过?”
云珠咽了口唾沫,“婢子那会儿……睡着了。”
审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沈之砚半晌不语,云珠被他看得两腿发软,身子一寸寸矮下去,直待听到一声“去吧”,这才如蒙大赦。
进了外间的门,云珠立刻挟起膝盖,扭着碎步跑了两下,迎面见着采霞,一把将托盘塞她手里,疯了似的冲向后屋。
“诶,怎么了这是?”采霞在后喊她,嘀咕道:“怎么你倒哭上了。”
云珠抹着眼泪,急急慌慌奔进恭房,她打小有个毛病,一哭就想小解,这会儿要憋不住了。
这边安抚完沈幼舒,沈之砚隔窗唤了阮柔一声,她向外走,刚好撞上云珠回来,见她眼眶通红,忙问:“这是怎么了?”
云珠眼泪又开始啪嗒往下掉,把老爷刚才的问话一五一十说了,抽抽答答,“夫人,是我不该偷懒睡觉,叫坏人进来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呀,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阮柔愕然,轻声安慰她,“快别哭了,你在我隔壁,跟这边隔着假山,怎听得见动静。”
她说着,外面沈之砚又催一声,阮柔拍了拍云珠的手,这才走出去。
沈之砚带她又回到东厢,语气听来寻常,“你刚才睡着时,可有人进来过?”
阮柔抚着额角,微微蹙眉,“没有吧,我睡熟了。”
要不是被他灌了那几杯,怎会醉得不省人事。
沈之砚不着痕迹打量她,领口略松,是先前被他扯的,收拾过后,腰带那里并未重新系过,上衫稍微有些散乱。
脸颊、脖颈处,看不太出被人碰过的痕迹,她肌肤娇嫩得很,稍稍用点力就会留下印子。
沈之砚像个经验老道的仵作,验尸似的,将他的妻从头到脚查验一遍,确定了身上并无任何一处,有不属于他的印迹。
中午饮的苏合乃药酒,并不会令人有宿醉头疼的症状,因是她醉后吐息微弱,吸入媚香较少,才不至于像沈幼舒那般神智尽失,只是感到头疼。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