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楼里面静悄悄的,一切如旧。殷素素匆匆将一楼的房间挨个看了个遍,他爸和两个特护住过的地方已经规整如新,其余也看不出什么异常,更不要说路战的人影。
殷素素几乎要以为这不过是有人在恶做剧,却还是匆匆上了楼,楼上都是一格一格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实验室。殷素素走马观花一样扫了一层,手心里已全是汗。
好在并不是有人存心要和她玩躲猫猫,殷素素刚上了三楼,就赫然发现路战和两个特护被反铐在最靠近楼梯口的实验室里。透过干净的玻璃,他们的沮丧清晰可见,没有一丝遮挡。
路战也看见了她,眼中全是惊愕。
实验室的门虚掩着,就好像是有人特意给她留的门。
殷素素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,可是明知道这也许是个陷阱,她还是魔障一样,一步步的走了过去。
路战和两个特护背倚着背坐在地上,腿都被捆粽子一样绑得笔直,双手却被反剪在身后,分别和另一个人第一只手铐在了一个手铐上。
“素素,你怎么来这里?”路战见殷素素走了进来,低声喝问着。
那两名特护也循声看到了殷素素,一起声音嘶哑地喊起了冤枉:“殷小姐,殷小姐,孟先生的事跟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。”
“出了什么事了?”殷素素蹲到路战的面前,试图解开他腿上的绳子。
路战紧紧看着她,无奈地制止道:“别费事了,素素,你快走,这儿跟你没关系。”殷素素显然是被人放进来的,他的腿早被捆得没有了知觉,再拖着两个特护,偌大的农场,根本没有半点逃出去的希望。
殷素素却不听他的,低头费力的解着绳索,嘴里仍追问着: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你们为什么一起给捆在这里?”
路战却只催她:“素素你快走,别任性了!”
那两名特护好容易盼来了救星,连忙解释道:“孟先生突然倒了,管叔指挥我们送他上医院,却忽然掉头把我们先捆起来了。”“是啊,让我们交待谁偷换了孟先生的药,孟先生的药再精贵,我们又没病也用不着啊。”
殷素素猛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,抬头紧盯着路战的眼睛,两人四目相对,对峙了会儿,殷素素一字一顿地问道:“路战,你疯了嘛?”
殷素素眼中的憎恶让路战蓦然地皱起了眉头,苦笑道:“是他自己给我的。”
殷素素怒道:“他为什么要给你?你跟他说了什么了他才给你的?!”
路战紧闭上嘴巴,再不多说一个字。
殷素素难以压抑心中的怒火,狠狠看了路战一眼,毅然起身就走。
这一走,从此也许就是楚河汉界,路战失声叫了道:“素素!”却又即刻颓然道:“你快走。”
路战的叫声让殷素素稍微冷静了些,忽然又蹲□来默默地解着路战腿上的绳索。
不管是怎样的恩怨,她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遭遇不测,却袖手旁观,可是心里却恨极了。
“素素……”路战焦躁不安。
“殷小姐,我一直希望你最后不会来这里。”身后忽然传来的管叔的声音却依然非常温和。
殷素素丧气地停住了手,站起身,转头面对着管叔道:“管叔你希望我来,我怎么能不来?”
管叔却只微微摇头笑道:“我想攀少是不会希望你卷进来,我又怎么会希望你来?”
殷素素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:“卷进什么?”
管叔看着她慈祥地笑了笑:“路战的事。”
殷素素心里仍留着一线希望:“不管路战有什么事,管叔你都不应该用私刑吧?”
“呵呵……”管叔很爽朗的笑了两声,看着殷素素道:“殷小姐,你记得不记得,我们刚见面时,我就说过你好像底子很厚。一个年轻姑娘能像你这样做事有恃无恐的不多。不过,等我知道你继父是边城的公安局局长时就不奇怪了,环境使然嘛。可是殷小姐,阿战,你们到底都太年轻,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并不是警察最大,也不是警察定的规矩最大。”
路战紧闭着唇看着管叔,没有说话。管其仲表面温和,却是个可怕的敌人,也是资历就比他老得太多的“前辈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