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他并不是没看见,这明显是看见了没往心里去,又或者本身对这种事情就不敏感不在意。
蛮自我的一个人,温言书无奈地想,这种性格真的适合干记者吗?
他把何思怀带回家里,那人看了看可以说是家徒四壁的破空间,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。
“条件可能比较简陋。”温言书道,“不过暖气片在路上了,至少我们晚上睡觉不用挨冻。”
何思怀看着这一个人住都嫌挤的房子,开始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住:“我觉得……”
温言书又不紧不慢地打断他:“毕竟朝阳区稍微好点的房子月租就得五六千了,我最近穷得很,就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。如果你经济条件好的话,可以完全换一个更好的,毕竟好的生活环境也有利于工作学习嘛。”
一提钱的事情,何思怀的话风立刻回转:“我觉得这儿挺好的,宝剑锋从磨砺出,梅花香自苦寒来……”
温言书给他竖了个大拇指——孺子可教也!
两个人窸窸窣窣开始收拾何思怀的行李,那人终于忍不住问温言书:“小温哥,市中心那套房子是你自己的,那你干嘛不住?还非得拉着我一起挤小房子……”
温言书知道这孩子心里什么都清楚,瞒也瞒不住,只能把自己遭遇到的一切,剔掉了和衡宁有关系的部分、原模原样地和何思怀说了清楚。
“我劝过你不要当记者的。”温言书无奈道,“明明是和平的人,偏偏要走战争年代的路,这就叫自讨苦吃。”
但何思怀似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,只依旧冷静地坚持道:“可我和北哥能拥有今天,就是因为当初你的那篇报道。”
那两个人是自己从那地狱魔窟里逃出来的,但把恶魔的真面目昭然于众人的,却是温言书。
当初宁昌异校背后的势力买通了很多记者,编写洗白的通稿、打压舆论的热度,温言书也收到过那些人的“礼物”,只不过他当年还抱着“维护正义”的一腔热情,坚决将事情的真相披露出去。
“谢谢你当初选择做记者。”何思怀说,“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。”
温言书看着何思怀,情绪忽然满满地哽在喉头,说不出话来。
好半天,他才笑着瞪了他一眼:“真犟。”
何思怀便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了,转而又问他:“那你呢?当初选择做这行有没有什么契机?或者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?”
“跟你差不多吧,也是被热血冲昏了头,想要帮助有需要的人。”温言书含糊其辞道。
他说的都是实话,只不过何思怀大约没有必须要帮助的对象,而温言书心中却自始至终拥有着那么一个执念。
只不过,他似乎是来迟了。
收拾完行李,何思怀嚷嚷着要请温言书和对门吃一起个饭、认识认识邻居,接着就开始跟对象连麦汇报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