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玘回眸,目光如雨,洗过阿萝的睫、颊与唇。视线每走一寸,他眼里的沉火也高燃一分。
他抬腕,自她手里摘走熏球,握入掌中,仔细端详。
“这熏球是谁挑的?”他道。
阿萝道:“是陈家丞。”
如手炉、香篆、熏球、花筒等香器,系大越独产,巫人极少使用。若不是阿萝饱览群书,她定然想不到如此方法。
“我与他提及此事,他就寻了这只银熏球来。”
魏玘听罢,唇角一勾。
他拢掌,长指描摹,抚上鎏金纹样,摸出更确切的形状——藤蔓织缠,吻过他指尖,并非普通的卷草,而是柔美、细嫩的藤萝。
陈家丞侍他多年,深谙他喜好。
以藤萝为身,燃上阿萝亲调的药香,像是她时时刻刻、常伴他左右。
对于此间寓意,阿萝悉数不知。
她未得回应,还以为魏玘心有顾虑,便道:“我试过了。”
魏玘闻言,眉峰又扬。
他尚未发问,先觉暗香盈面、雪光一晃。
只见阿萝挽发、倾身,俯往魏玘手边,伸出细软的指,一壁拨弄熏球,一壁道:“我配好这药香之后,在配殿里燃过几日,没有异常。”
她凑得很近,吐字时,气息温热,洒往魏玘掌侧。
魏玘不语,抬起视线,恰与纤颈相撞——阿萝的发细而软,被她小手轻拢,聚向另侧,便露出柔长、洁白的颈项,雪光明烈灼人。
他眯目,放下熏球,往她腰肢揽臂而去。
力道猝然袭来,阿萝毫无防备,身躯一斜,坐到了魏玘的腿上。
她受惊,回头看他,却见他凤眸幽深、近在咫尺,不禁气息收滞,心口又发起烫来。
“你这样抱我,我在你身上坐不稳的。”
她的话在摇晃,仿佛烫她唇舌,却也直白、热烈,噙着天真的娇憨。
魏玘不语,只低笑一声,着力拢紧她,将她抱向膝间。她好轻,也很软,被他容在怀里,似乎没有重量,像纤软、细小的羽毛。
他垂首,鼻梁压往她颈边,轻蹭两下,又去嗅她清淡的发香。
“此刻呢?”
阿萝被他蹭得微痒,不禁蜷肩,柔柔颤动一下。
“此、此刻……”
突兀地,她想到从前救治过的小虎——它误入她小院,斑纹华丽、绚烂,眼如琥珀,倨傲又威风,却对她低头示弱,亲昵地贴住她掌心。
为什么呢?她怎会突然想起它?
许是因此刻的魏玘,正与那小虎一样,凑近她,向她示好,笨拙又青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