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不用另外给粮草。他会自筹粮草。大不了劫掠西戎,将西戎的粮草牛马抢过来,足以满足军需。”
永泰帝闻言,笑了起来,“朕还是小看地方将领。他们有的是办法,也有实力,唯独不肯替朝廷分忧,不肯替朕分忧。朕就这么不值得他们效忠吗?”
“陛下误会了!”
“朕没有误会!天下将领,除了北军忠心耿耿外,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,都想拥兵自重,做个军阀。他们心中无君父,无朝廷,更没有百姓社稷。他们只想着占地盘,扩充人手,将实力壮大。”
“他们壮大,就是大魏江山的壮大。”
萧氏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。
只是她必须这么说,她不能顺着皇帝的话,让皇帝钻进牛角尖。
别人不了解皇帝的脾气,她了解。
她得用用力,将皇帝拉回理智的道路上,而不是疑神疑鬼。
正所谓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。
一边用着人,一边又防备怀疑。
这样子做事情,没人会真心。
毕竟,皇帝可是有前科的人。
天下诸侯王被他诛杀殆尽,收回封地,全都圈养在京城。
陶家被他狡兔死走狗烹。
若非陶皇后居中斡旋,陶家早就死绝,坟头上的草都有三人高。
如今又和世家翻脸,双方你来我往,闹了无数个回合。
这样一个冷酷无情,言而无信的皇帝,没有人愿意效忠。
如今情势下,皇帝必须允许地方将领有自己的小算盘。
即便将来可能出现尾大不掉的情况,也必须容忍。
先解决当前最大的危机,西戎。
等将来战事平息,再根据局势采取行动。
只是,皇帝做事不能做太绝,但凡他肯留一丝情面,自然会有更多的人效忠他。
可惜,皇帝不懂。
他被惯坏了。
先帝开了一个很坏很坏的头,让皇帝以为通过杀戮,就能达成一切目的。
真是蠢!
教导皇帝的大儒,也是一群心眼坏透的人。
总而言之,皇帝只相信王霸之道,不肯相信仁义之道。
永泰帝盯着萧氏,“你是在提醒朕,手段不要太强硬吗?”
萧氏抿唇一笑,“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并无别的意思。地方将领强大,尤其是边军的强大,才能震慑草原部落。西戎今年胆敢南下,一是因为草原干旱,他们眼看活不下去。二是因为凉州兵马调动,边关人马不足,给了他们可乘之机。
陛下不要将西戎想得太厉害,我常年在边关,我多少知道他们的想法。他们畏惧大魏军队,他们这次冒险南下,一路顺利,却不敢分兵,为何?因为畏惧!一路侥幸,一路战战兢兢,一旦遇到地方将领大部队,他们就得怂!”
永泰帝半信半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