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种挥之不去的恐慌感,他在说完之后,很长时间都不敢低头看她。
他不愿看到她拒绝的眼神。
又心疼又难过。
只是他兀自紧张了半天,始终都没有等来她的回应。
许慕白小心地低头看向她,这才发现她已经重新睡了过去。
她的头埋得很低,一只手挡在她的脸和他的胸膛之间,另一只手轻搭在她的耳朵上。
他觉得这样睡起来,应该不怎么舒服,所以就拿开了她搭在耳畔的手。
她的小耳朵被压得有些红。
他伸出手帮她揉了揉。
揉着揉着忽然发现了,阿瓷将手搭在这里的真实用意。
大概是为了遮掩从脸颊蔓延到颈部的伤疤。
宛若坚冰一般的心,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掉在地上碎了满地冰碴。
许慕白轻抚着那些被她在意的痕迹。
心中只觉得怜惜。
禁锢住鲜活灵魂的不是容貌。
是他人残忍探究的目光、恶意满满的话语、不同常人的差别对待,以及被任意伤害后,溃烂伤口滋生出的卑怯。
羽轻瓷原本没有睡觉的意愿的。
起初只是觉得待在他怀里很尴尬,准备装睡敷衍过去。
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。
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,已经接近傍晚了。
以前很喜欢昏暗的房间,现在却没有那么喜欢了。
可能是在黑暗中待了太久的缘故。
她将窗帘轻缓地拉合,然后打开了房间的灯。
之前被她扔掉的小兔子,安静地趴在白色的柜子上。
现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,不知道许慕白去哪里了。
在准备触碰那只小兔子的时候,她谨慎地环顾了一下房间的四周。
在确定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后,才小心地摸了摸那只小兔子玩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