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摩川一前一后走着,到了车边,我拉开后排车门,回身去接他手上的背包。他瞅了我一眼,脚步方向一转,坐进副驾驶座。
我讪讪收回手,摸了摸脖子,有些好笑地钻进后排。
昨天多快乐,今天早上看到两人裤子上的痕迹时就有多尴尬。虽然早已干涸,但有点智商的人都能看出那白斑是什么。
摩川也不知怎么跟索兰说的,要来了袋子和背包,将两套睡衣都装了回去,可能实在太羞愧,他一个早上都没怎么理我,像是在为我昨天引诱他破戒的行为生闷气。
“那咱们就直接回棚葛了?”雷朗发动车子,久等不到摩川回应,疑惑地朝旁边看去,“频伽?”
摩川扣好安全带,竖起食指贴唇比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随后朝对方摆了摆手。
“这是……”雷朗惊讶道,“怎么突然止语了?”
眼看摩川眉心痕迹更深,脸色又不太好看,我忙替他解答道:“昨天你们频伽梦到山君了,山君问他前两天下那么大的雨,都落石了,为什么还不替厝岩崧的百姓消灾祈福?这不,频伽一早起来就修上‘止语’了。”
摩川听我胡说八道,稍稍回头瞪了我一眼,我错开视线,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。
“原来是山君托梦。吓我一跳,还以为是索兰他们招待不周。”雷朗说着,缓缓倒车。
“没有,怎么会。”我降下车窗,朝站在门口目送我们的索兰一家挥手道别,“回去吧!再见!”
副驾驶的车窗也跟着降下,摩川无法出声,只是像我一样挥手与众人道别。
清晨山间的空气湿润而凉爽,雷朗车速很慢,这样使得完全降下车窗风也不会很大。
被落石堵住的山路已经清理完毕,只是两边还有一些细小的碎石存留。一面是陡峭嶙峋的山壁,一面是幽深下陷的河谷。青绿色的河流蜿蜒在灰黄的河床上,远远看着,就像一条蛰伏的巨龙。
我靠着窗户,欣赏着窗外的景色,忽然听到前排传来一阵嘹亮高亢的陌生音符。
凑上去一看,只见摩川唇前抵着一截跟小臂差不多长的雪白笛子,那些婉转悠扬的声音,就是从里头出来的。
“这是什么?”我从未见过这种乐器,仔细看,可以看出是用某种动物的骨头做的。
“鹰笛,秃鹫的翅膀骨做的。能模拟鹰的声音,是咱们族的传统乐器之一。”雷朗替我解惑,“昨天我和频伽去一葡萄种植户家里的时候,他家老爹爹硬是要给频伽的。对方是我们这块少有还会做鹰笛的手艺人了,可能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感谢频伽。”
鹰笛?怪不得听着仿佛生来就存在这天地间,有种奇特的自然之力。
摩川吹了一会儿,没再吹了,往后递给了我。我新奇地接过,这看看那摸摸,甚至还放在唇前试着吹了下,结果吹出来的音特别奇怪,就像在吹一段空心的竹子,只有气音。
我知道笛萧这一类的乐器,光是吹出声就要经过长时间的练习,自知天赋有限,看过后又将鹰笛还给了摩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