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,你想说什么,便说吧。这里没外人。”
“阿姝,”常辉终于又开了口,“你在宫中的事情,外边已有传闻了。陛下,他真的这么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吗?”
常姝一愣,低头苦笑:“是我想简单了。这也算个谈资,肯定早就传到外边去了。”又抬头对常辉道:“我们的确相敬如宾,也的确,如传闻中一样,他对我并不热络。不过,他是皇帝嘛,我也不能总把他拴在这。”
大殿之内一时默然。
“父亲,”常辉看向常宴,先开了口,“我总觉得,自从我们攻克金陵之后,陛下他就在有意地针对我们。这些日子,发生了不少事,虽都不是什么大事,可偏偏都让人心里堵得慌。”
“莫要胡说。”常宴看似严厉地对常辉说着,但眼里也却有着难掩的落寞。
常辉所说的,又何尝不是常宴所想?那日陈昭若也曾对他说过,周陵宣如今很是忌惮他,他便一直挂怀。他也想过及时抽身,可他却又不敢相信,毕竟周陵宣是他的学生,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,更是先帝最看重的儿子!
先帝对常宴有知遇之恩,常宴怎能弃他的儿子于不顾?
周陵宣如今已经能自己处理政事了,可还不能指挥一直军队。如今天下刚刚一统,表面太平实则危机四伏,北狄南蛮和那些流窜的陈国余孽,哪一个不棘手?这大周的天下,还需要他!他怎能一走了之?
想着,常宴心中苦涩。他抬头看了眼自己已是皇后的女儿,愧疚之心顿起,他也知道女儿在宫中并不舒心。
“阿姝啊,”常宴的语气柔和了许多,“爹在呢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常姝听了这话,心中却更加无来由的不安了许多。父亲很少这样安慰她的。
“臣和常辉毕竟是外男,不便长留宫中,也该告退了,”常宴说着看向常媛,“阿媛,你留下来,陪陪你姐姐。”
常媛点了点头,道了一句:“是。”
常姝也道:“干脆我让人给你收拾个房间出来,你在我这里多住几天,陪我说说话。”
她入宫不过才一个月,却已是百般无聊了。
送走了父兄,常姝一时怅然。她立在门口,呆呆地望着远方,眼前尽是自己还在家时的模样。那时多好啊,虽也要打理家务,但可以随心所欲。想喝酒便喝,想舞剑便舞,溜出家门去逛街也不是不可以,还有昭若陪着她谈天说地……多好。
可如今,她几乎一件都做不成。喝点酒的功夫,宫中事务就一件一件地堆了过来,她虽担了个皇后的虚名,可皇后该操的心她还是要担着;好容易拿出剑来,又被方姑姑劝了回去,因为这不合礼仪有损皇后形象;出宫就更别想了,走哪都是前呼后拥,哪里有机会让她出去散心;还有陈昭若……
想着,常姝看向常媛,笑了笑:“我去把你表姐请来,咱们叙叙旧?”
常媛点了点头。
“玉露。”常姝唤道。
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“去请陈姑……陈婕妤。”
玉露抬眼看了看常姝,看见常姝十分认真的模样,应了个“是”,便退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