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了一晚上,闻宴祁晚上跟他爸吃饭的时候还没什么明显的心绪低沉,一切都是从他在澄园的花圃里看到向日葵开始的,他的厌恶几乎写在了脸上。
“他不讨厌向日葵啊。”翟绪眉峰稍提,“向日葵是邹姨最喜欢的花,就是闻宴祁他妈妈,前几天我陪他去墓园祭拜来着,当时带的就是向日葵。”
苏晚青想过许多种可能,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,怔愣几秒,她缓缓坐了回去。
翟绪接过她手里的酒单,翻到鸡尾酒那页,催促她,“先点一杯,边喝边聊。”
苏晚青实在没心情,漫不经心地扫了眼,随便指了行字,翟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,看清后目光顿了一下,又确认一遍,“蓝莓茶?”
随口应了声,苏晚青就揣着抱枕窝到了沙发上。
有人过来招呼翟绪去玩色子,他摆摆手拒绝,藏着几分疑惑,朝苏晚青开口,“你问向日葵干嘛?”
“我今天跟闻宴祁去澄园吃饭了。”苏晚青靠在沙发靠背上,提不起什么劲儿的样子。
“我说怎么气性那么大呢。”翟绪扁扁嘴,又忍不住漏话了,“闻宴祁跟他爸关系不好,回回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,眼不是眼的,每月十五回家吃饭这是老太太定下的规矩,要不是老太太拘着”
他说着说着“欸”了一声,“今天也不是十五啊。”
苏晚青皱眉,“那他跟他爸的关系为什么那么差呀?”
“因为他妈呗。”翟绪叹了声,“闻叔和邹姨感情其实也蛮好的,就是那场大火吧其实邹姨本来打算跟着闻叔一块儿出差的。”
苏晚青眉心一跳,“那为什么最后没去?”
“出发前一天,邹姨看到女秘书给闻叔发得短信了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吧,我也是听我妈说得,反正就吵架了没去,她一个人留家里,第二天就出了那场火灾。”
翟绪说着,自己的情绪都有些低沉了,“就是阴差阳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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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宴祁回到二楼的时候,卡座上只剩下苏晚青一个人了。
他从茶几边上绕进去,在她旁边坐下,苏晚青抬起头看他,眼睛亮晶晶的,语气有欣喜,“你回来啦。”
闻宴祁朝她点头,往她面前看了眼,一杯马天尼杯空了,鸡尾酒只剩下装饰用的小樱桃,“喝酒了?”
苏晚青点点头,唇线抿成细长的弧度,“回去找代驾的钱我出吧。”
“不用。”闻宴祁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,随手丢在茶几上,往旁边看了眼,“翟绪呢?”
苏晚青也往旁边看,不过她看得是栏杆外面,说话声有些闷,“被人叫走了。”
闻宴祁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“哦”了声,没再说话。
苏晚青也闭上嘴,左手托着腮,右手拿着一柄银制小叉子,面前有个果盘,她想叉个圣女果吃,可果皮上就像抹了油似的,怎么叉都叉不住,不是往这儿歪,就是往那儿跑,连带着她的脑袋一起跟着晃。
闻宴祁看着,眉心蹙起来,从她手里接过小叉子,叉了颗圣女果递到她嘴边,“翟绪灌你酒了?”
苏晚青也没犹豫一下,张嘴接了过去,腮边鼓鼓囊囊的,她一边嚼一边说,“没有啊,他没有灌我酒。”
闻宴祁又盯着她看了几秒,苏晚青那个样子,头发全都别在了耳后,额前一点儿碎发都没有,白净还是白净的,就是眼神毫无遮挡,目光都变得有些涣散了。
他又往旁边看了眼,锁定了位置,起身走了过去。
翟绪正跟人玩冲浪游戏呢,突然感觉后颈一凉,随后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带起来,回头看,闻宴祁面色铁青,揪着他的后领口就往旁边桌带,嗓音带着几分薄怒,“你给她灌什么了?”
翟绪愣了一下,“我什么也没干呐,酒是她自己点的。”
闻宴祁拎着他走到苏晚青面前,指着那杯空了的马天尼杯,“什么酒?”
苏晚青双手托腮,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闻宴祁,“你问他干嘛?问我就好了呀。”
“对啊,你问她不就好了?”翟绪翻了个白眼,“这不是一点儿事没有吗?”
闻宴祁松开手,目光沉沉下坠,落在苏晚青的脸上,“你喝了什么酒?”
苏晚青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蓝莓茶。”
“”
闻宴祁胸口顿时蹿起一阵无名火,转头看翟绪,“你不会拦着她?”
翟绪嘟囔了一句,“我以为她知道呢。”
蓝莓茶鸡尾酒也就这名字听着温柔好听,其实很猛的烈性酒,一杯量不多,颜色也好看,喝得时候没什么感觉,后劲是慢慢上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