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时是个意外,不是陆惊蛰尝试的方法之一,却是唯有有效的那个。
这和信息素无关。即使在那个没有信息素的夜晚,失眠的状态下,温时陪伴在身边,陆惊蛰也忽略了疾病带来的影响。
两人对视了一眼,温时的眼中溢满了柔软的感情,他实在很心软,听陆惊蛰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,就难过极了,又很诚挚地说: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因为温时认为他的病痊愈了。
与此相反的是,虽然不再失眠,但偶尔温时还是会觉得自己的信息素依赖症并未痊愈。证据好像很多,和陆惊蛰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钟,他的心跳都会加速,像是一个逐渐被填满,最后满涨了的气球,里面全是与陆惊蛰有关的事。一个人不是不行,信息素依赖也不像信息素紊乱那么致命,但陆惊蛰让温时变得不再平静,没有由来地产生期待,心绪像是翻涌的海浪,潮起潮退,随之而来的是愉悦、快乐、心动和很少的苦楚。
喝完啤酒后,海浪越发汹涌,打湿了海岸线。
温时的鞋也湿了。
陆惊蛰和温时面对面坐着,问:“还要继续往前走吗?”
温时垂着头,想了半天,手里的空啤酒罐都捏扁了,含糊不清地说:“我想……堆个城堡。”
温时对于海洋的向往来自年幼时看到的各种益智书籍以及动画片,会有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小朋友用沙子堆成城堡,他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。
沙滩和海洋总是联系在一起,温时也几乎忘掉了那些,真正来到海边时记忆才复苏。
所以他的愿望很幼稚,幼稚到难以开口。
陆惊蛰靠近了些,眼里有些许笑意,但和嘲笑无关。即使温时所说的不该是成年人的愿望,应该更成熟、更实际,他也只是问:“你想堆什么样的?”
温时眨了眨眼,啤酒罐在他的手掌中备受折磨,咯吱作响,他眨了眨眼,呆呆地说:“我没想好。”
陆惊蛰终于没忍住,笑出了声,开玩笑般的指出了温时刚才有多犹豫不决:“温时,你知道自己想了多长时间吗?”
温时的脸很红,但没有任何后悔。
对于这件事,他们两个都没有经验。陆惊蛰负责在社交平台搜索别人晒出的照片,以供新手温时做参考。
能够晒到网上的,大多是很精致壮丽的沙滩建筑,温时眼高手低,看到别人能做到就觉得不难,挑了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庄园也要做。
真上手后才发现很难,首先他没有那样的整体规划能力,拿不准尺寸和比例,连把沙子垒平都做不到,庄园自然也是痴人说梦。
失败过后,陆惊蛰认真地提出了诸多不足,比如风太大了,沙子的质地不好,照片拍得过于失真,种种原因之下,导致搭不起来,但和温时没有关系。
尝试很多次,又失败很多次后,温时终于找到原因,放弃了那些高手的作品,而是做了个很简单的城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