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依依张着小小粉唇惊诧极了,费老医师?兰台的费医师?
不,费医师头鬓微白,仙风道骨,此人定不是那救死扶伤的医师,但想必是和那位费医师有着莫大的联系。
“呵呵哈哈——”
黑袍人发出鬼魅般的冷笑声,随即幽幽抬手褪去了面上的厉鬼面具。
随着面具的揭下,一寸寸褶皱布满瘢痕的肌肤彻底显现出来。
浑浊狠厉的眸子看着面前贵矜端方一脸清俊如画的男人,费渡眼角眯了眯眼,说:“何时看出的身份?”
孤淮凛淡淡一笑,道:“诡市种种,不可不察。”
“府上的费医师曾有一位师父,号称医术天下第一,而师承其名下的有两位弟子。”男子一字一句启唇,嗓音如染了清水般的透彻清凉。
“费医师曾说,他的师兄在十五年前消失于京都,从此再无音信,可令人费解的是,此人虽消失了,可行医施展方式竟时不时出现在京城,每每欲深入查探时,便又没了踪迹。”
费渡静默良久,吐了口气,道:“从那次给小丫头片子的药看出来的?”
他苦笑一声,“不愧是我的师弟啊,如此多年,竟还能仅凭一副药认出他的师兄……”
老人尾音延长,情绪波动显然,似陷入深深的回忆和感慨。
“当年我们师兄弟俩先后被费启山收养,那人给了我们一切,连着名字和姓氏,我们二人本跟着他济世天下,无论西域或是这中原,哪处没有我们施救的百姓?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……”费渡语气变得激扬和痛苦,眸子变得猩红,
“一切都变了……”
“一切都变了!”
费渡满目戚然悲怆,他朝孤淮凛行近几步,柳依依心下一惊,颤着呼吸连忙勾着男人的如玉轻丝袖袍往后退去,压低嗓音提醒道:“小心。”
孤淮凛微微侧眸,随即将人挡在了身后,目光冷冷看着面前头发枯槁的老人,“那日拦于马车前故意留下消息的人是你?”
“不错。”
“江鎏冒充你诡大人身份的事,你可知晓?”
岂料,费渡却是猛得一转身,“这你不用多管闲事,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必须和我合作,否则……”
话锋一转,费渡犀利带刃的目光停在了柳依依身上,似野兽眈视猎物一般上下打量一番,说:“后果恐怕你承受不起。”
阴恻恻的话隔着并不远的距离钻进柳依依的耳迹,惊寒的令她惶恐一颤。
如此信誓旦旦,莫非是方才被逼着灌下去的药丸?
柳依依皱了皱眉,“那是毒?”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