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扶楹走近几分,又道:“孤大人,如你猜测,萧策已在群臣府邸暗中安排人手,今日看来他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了。”
孤淮凛道:“今日行刑之日,待太子带着那史册出现昭告天下,叶德稳便成为了众矢之的。”
想必他早已知道叶德稳的身份,今日自己的行刑之日,萧策号集群臣观刑以伺机控制其家眷,再加上驻扎的军队,如此行径,便是自己将其罪过昭告,他也要在今日造反篡位。
稍许,叶扶楹怒道:“当真是好大的野心!然我的人已潜入其中,家眷应无需担忧。”
“然如今,还并不知他到底有多少兵力,和娄罗迦勾结这么多年,真正的实力还未完全展于人前。”
孤淮凛眯了眯眼,“所以今日我得被押往刑场赴死,他知道会有人想来救我,救我便也会带着史册,以防变故,他会带多些人集中在刑场。”
“届时,殿下和兄长便可里应外合举力围剿。”
叶扶楹稍顿一分,说:“孤大人,你出了这牢狱便会被其严加看管,上了刑场万事小心,皇宫内,有我和镇北王,定能守住!”
“如此,便是万全之策了。”
然孤淮凛一顿,凝眸道,“然我们还漏了一个人。”
叶扶楹大悟,“你是说——”
“叶德稳他中毒数月以来,这几月萧策挟天子以令诸侯,他的人被尽数抽空,能见到他之人少之又少,”
“你是怕,叶德稳或许并未中毒,或有后招?”
“太子明鉴。”孤淮凛微颔首,“然今日我们已布下天罗地网,他们……”
天色又亮了些,烛火照射下,孤淮凛面色有些隐晦不明,他薄唇轻启,“一个也逃不了。”
叶扶楹没再说话,随后一位宫女进来自孤淮凛手里将少女接过,横抱而起。
面前的女子虽是丫鬟,但武功并不低。
看来是培养的护卫。
孤淮凛视线移过,拱手道:“内人的安全便交给太子殿下了。”
“孤大人无需客气,尊夫人将于孤的太子妃待于一处,绝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意外。”
待走出几步,叶扶楹却是顿了脚步,问:“孤大人卧薪尝胆、忍辱负重才将这册子撰写完成,这携着史册昭告天下之事,若是由尊夫人今日出面,岂不是更让天下人信服?更易让萧策相信你已是深处绝境?”
孤淮凛没说话,然叶扶楹已是了然,今日混沌诡谲,他是怕他的娘子不慎受到伤害罢了。
……
阴风猎猎,卷起高架上的帷幔,沙尘石砾飞走,浑浊低压的大块大块乌云似要倾斜而下一般,满目尽是冰冷的灰色。
绯衣官袍加身的萧策于众人簇拥之下款款而来,移步拱监刑之官员的席棚掀袍而坐。
“肃静!”
身旁官吏大喊,话音落下,全场本是悉索的人群集聚目光于之上。
萧策道:“诸位,史官行刑历来乃之大事,然陛下有恙在身,便由本王亲自监刑。”
底下群臣中,虽有面面相觑、满目愤慨者,然也只能叹息垂首。萧策狼子野心,挟天子以令诸侯,怕是整个大邺都已是他的囊中之物,如今江山将亡,他们还有什么办法?h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