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秋以为他默认了,或者只是单纯不想和自己说这个话题。
“我没别的意思,只是听说你要去印度工作你还回来吗?”
调去印度?谁给我发的文件,我自己?燕明脑子放空信马由缰,嘴上却严严实实什么都不说。
定秋揉着泛白的手指,好半天才继续说下去:“你不要觉得有负担,我想去印度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我去印度就是为了你,你去哪我都想跟着你,想看到你。
“最近学校有个印度的合作项目,我挺感兴趣的。”
我只对你有兴趣。
“印度的情况我做过调查,市场也算比较了解。”
我只想了解你。
这些话他说的很慢很连贯,像是打了很多遍草稿,像是在真心考虑自己的发展。
燕明一直看着他,一直没有出声。
哪怕说一句不靠谱,说自己的想法太幼稚,说他已经看穿了,让他别跟着自己,别小孩子气,让他该干嘛干嘛呢。
什么都没有,只有沉默。
定秋说着说着有些绝望,他觉得自己就像燕明嘴巴上那支烟,红色的火星忽明忽暗,等到这支烟烧净,这点微弱的火光也要熄灭了。
也许这是他们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,不知道再长跑多久,才能再次见到你。再见的时候你还是现在的样子吗?那个时候我在你眼里,又是什么样子呢?
沉默让定秋脑子里止不住的胡思乱想。
别想了。会被看出来的。
他试图让自己进入到其他书本题目里去转移注意力,却是白费力气。燕明的身影是一片空白,是房间里的大象,虚无且庞大的挤满了他的所有意识。
“能不能不要走?”
“能,为什么不能?”
定秋还没反应过来,心底又说了一句。
“别走。”
“可以。”
烟快在指尖烧尽的时候,定秋终于抬起头看过来了。
燕明又说了一句:“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定秋心中一震,他看到燕明坐的端正起来,把手中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碾灭,身体前倾凑过来,看着自己的眼睛说:“我说可以,你想做什么呢?”
他头一次恨自己泪腺过于发达,眼泪夺眶而出,一大颗一大颗的掉下来。惊慌将他从麻木中剥离出来,他迅速抬起胳膊想要蹭掉眼泪。
燕明却伸出手,把他的眼泪擦掉了。嘴上还闲不住:“你要是个小人鱼,我天天捡你的眼泪,咱们又何必去印度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