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嗒”的一声浴室门开了,凌潭擦着头发,卫重霄瞬间将戒指塞回夹层,动作迅速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。
经过了在木船上那个不知来头的吻,还有遭到毫不犹豫拒绝的复合申请,凌潭也丝毫没觉得尴尬,跟没事儿人一样在卫重霄眼前晃,晃完了就躺下睡觉。
“明天下午的调查需要咱们去一趟。”卫重霄放下手机,拉开被子躺进去,按掉了边上的顶灯开关。
凌潭打了个哈欠,翻了个身:“知道了,晚安。”
夜里十二点,某人轻手轻脚地摸黑下床,站在床边像鬼影一样听了会卫机长均匀平稳的呼吸声,然后轻轻叹了口气,在自己换下来的长裤兜里摸着晚上买的安眠药。
药是刚刚跟卫重霄逛街的时候,正好看见一家药店,他溜进去买的。就怕晚上睡不着觉在床上干折腾。按理说这种药是处方药,没有方子的话药店不能随便卖,但是那个小药店估计也是个蜗居角落的杂牌店,直接卖了他一盒。
奈何他吃了药,依然睡的不沉,而且睡眠质量极差。臆想中的飞机坠毁场面再次在脑海中炸裂开来,和兄长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如电影般浮现。凌渊肩上架着小提琴,在冲他笑。
“小潭,坚持你的梦想。”
画面忽地一转,少时的自己在跟母亲赌着气,无比认真地问道:“如果我和凌渊你只能留下一个,你怎么选?”
当时母亲沉默了,没有回答这个问题。只不过这个场景在梦中被无限渲染,亲生母亲的脸变得狰狞不堪,眼中像浸着血:“我当然会选凌渊!你算什么?你算什么啊?!”
数不清多少次了,他明知道自己在做梦,却无法从梦魇中醒来。
他无意识地喃喃:“凌渊凌渊哥!!”
但这次,一股力道将他从泥沼中拽了出来,男人有力的声音挤走了他脑子中凌乱不堪的声音。
“凌潭?凌潭?”
醒来的那一瞬间,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。
为什么我还活着?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?
“看看我?嗯?”卫重霄还在轻轻摇晃他的肩膀,那张俊秀脸庞带上了几分急促。
凌潭的眼神渐渐聚焦,看着窗外还没亮起来的天,心里突然觉得很酸。
“又把你吵醒了,对不起。”
卫重霄放开捏在他肩膀上的手,轻轻摇了摇头,自顾自地说了一句:“你这个精神状态啊”
“绝不会影响工作。”凌潭下意识接道。
这人又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