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哥留在那边陪着她,然后学音乐,当了乐团的小提琴手。每个月我会打钱过去,偶尔也会回去看看吧。我本来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也挺好,结果四年前”
他轻咳一声,清了清嗓子,偏过头去。
“四年前我哥去世,你已经知道了。我妈受不了打击病倒了,出了一点精神问题。我那时候脱不开身,只能让樊盛帮我回去一趟,我跟他是老乡也是高中同学。谁知道你家那时候也正好碰上事儿,我没有办法,只能赶紧和云际谈妥先走。”
所以当时自己忙的不可开交时,凌潭不是没心没肺地扔下他走了,还和樊盛坐在餐厅里谈天说地。他遇到的问题其实更加严峻棘手。
凌潭垂着眼眸:“对不起,那时候不该扔下你不管,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了。但对你造成的伤害是实质存在的,我真的很对不起。”
“你不用跟我道歉,我也做的不对。”卫重霄的眸子暗了暗。
“然后我卖了房子回去了。一开始我是在家里照顾她,顺便在通远机场找点活做。后来她的病实在太厉害,就只能去疗养院一边治一边休养,我那地勤的活儿也得辞了。你知道治精神疾病的药特别贵,我再怎么卖房也快担不起药和疗养院的钱了,我还正在跟朋友借钱,刚借到准备去交药费,就在这时候,那天下午我没看住她,她就自杀了。”
“所以他们都以为,我不想给她花钱了,巴不得放她自杀,”凌潭用手捂住眼睛,声线有些颤抖“她是我妈啊,我怎么忍心?”
一条有力的手臂圈过他的臂膀,带着些许温暖。那人在他耳边道:“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”
不过是把事实用最平淡的语言讲述出来,并未涉及到那些锥心的痛,这些剜出来的真心话就足以让他心痛不已。
那这些年的日子,这人是怎么撑起那副吊儿郎当的皮囊熬过来的?
自己临别时那句“冷血”,又在他心上造成了多大的伤害?
凌潭低着头,情绪有些低落,似乎很努力地在调整着心态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卫重霄问。
“你这样的人,我要是说了你肯定又得特别上心,那一阵你本来就忙,不想给你添堵。”
卫重霄轻轻叹了口气:“那后来为什么也不说?”
“因为”
因为我不允许我乞求怜悯一般,将脆弱暴露在任何人面前。
“你这性子啊”卫重霄好似猜到了他没说完的后半句话,直接在他头上敲了一下:“以后有什么事就跟我说,知道吗?你还把我当外人?”
凌潭笑了,一把抓住他在自己头顶作恶的手,小声问道:“那,复合吗?”
卫重霄哭笑不得,简直快要被他趁虚而入的本事折服,忍不住又骂他:“我要不是那么威胁你,你是不是还不打算跟我说?!”
凌潭没吭声。
“你说说你这个人,平时不是上赶着招我吗?怎么到这时候就闷头不吭声了?要不是现在出了点事,要不是我逼你几步,你还打算憋到什么时候去?”
“所以,”凌潭被他训的服服帖帖,弱弱道,“还复合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