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的课,比之前的英语课来的更为煎熬。
别问我上了什么内容,我甚至连什么课,谁上的,都全然不知。整个上午就这么趴在桌子上,对外界的一切不闻不问。
而即便背对着,我也知道,某人依然还坐在我身边。想到刚才的种种,我不禁苦笑了一下:我只道宁小雪脸皮厚,却不想有人比她脸皮还要厚。
都闹到这种地步了,竟然也还坐得住。不是应该搬到老相好那里,去好好叙叙旧吗,杵在我这个用心险恶的小三旁边算什么意思?
在不尴不尬的氛围里,时间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中午。下午是班队活动,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,中午全班要去好客来吃饭,某人请客。
“班长,我们现在可以出了吗?”有人问。
“清点完人数就走。”班长说着,让每个人各自报学号。
我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报数声,又把脸往胳膊肘里埋深了一点。
“好了,齐了!”班长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大家整理一下,出吧。”
果不出所料的,我被自然而然的,“不小心”给遗忘了。所以,曾经那些短暂的美好,都是因为凤渊的存在而存在吗?他不再庇佑我,附加在这份感情里的其他福利,也就跟着被收回了。不过没关系,对我来说,不去反倒更好。
我趴在桌上没有动,身旁的椅子“吱呀”一声挪开了,有人跟着走了过来:“凤渊,我跟你一起走吧。”是宁小雪。
“嗯。”看不见表情,听语气,应该心情也不错。
“咦,小鱼,你不和大家一起去吃饭吗?”不过才来半天,已经和班上大部分同学打成一片的宁小雪故作天真的问,“是凤渊请客哦,一起去吧,也可以和同学培养下感情。”
我都培养三年了,要你在这里多管闲事?还有,只怕是我去了,影响你和凤渊培养感情吧?
我没有说话,拿后脑勺对着她,继续假寐。
“小雪,你也太善良了!她都那样对你,你还以德报怨,当心白眼狼再反咬你一口!”这会儿说话的是李萌,她和刘玲都是一路货色,该往那边站,自然不用别人提醒。
就在之前那一场风波里,她,刘玲和宁小雪已经统一战线,变成了原来的小团体。只不过这一回,王倩倩变成了宁小雪而已。
“是啊,你是没看到她以前那副嘴脸,别提多恶心!”因为宁小雪的到来,刘玲可算翻身了,“幸好凤渊没有一直被她蒙蔽,不然我们都替你叫屈。”
“说够了没有?”我怎么会不知道宁小雪的用意,叫我去吃饭是假,让我再次被当众羞辱是真,“宁小雪,你不用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,你是什么样的人,你我心知肚明,何必在这里演戏给一帮傻子看?”
“叶小鱼,你说清楚,谁是傻子?”每次一到这种时候,李萌总会当出头鸟。
我嗤了一声:“谁应声,谁就是傻子。”
“你!”刘玲扬起手,作势要打我。
宁小雪见状,赶忙假惺惺的拉住了她:“别这样,大家都是同学,小鱼就是这脾气。”
“她还以为自己是凤渊的女朋友呢,谁惯她毛病。”
“走吧。”正在拉拉扯扯间,凤渊背对着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,冰冷的语调没有一丝起伏。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,正对着凤渊的刘玲微不可查的打了个寒颤,扬着的手立马缩了回去。
经凤渊这么一说,所有人都没有再逗留,很快,教室里空荡荡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。
我重新坐回到椅子上,身边的座位空荡荡的,课桌上面的每一本书都码的很整齐。书的封面崭新,一点折痕也没有,足以说明主人很少,或从未翻阅过它们。依稀记得里面为数不多的笔记,还是某人逼着我帮他抄写的,只是为了应付老师随堂抽查。
每两张课桌中间都有一个空隙,刚好放下两只手,隐蔽且安全。遇到不太要紧的课,我的右手总会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拽着,偷偷拉到空隙里。什么也不做,只是这么牵着。
还有那把椅子,某人一下课,就会斜靠在椅背上,翘起二郎腿,像个十足的二世祖。不过总是微眯着的眼睛,和唇边勾起的笑,又不敢让人真的当他是烂草包的纨绔子弟。反而更像是一只,在打盹的猛虎。
不行,打住!我用手抹了一把脸,憋着一口气,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,搬到了最角落,靠近卫生角的那个空位上。我不能任由自己这么下去,仅仅只是看着一张普普通通的课桌都会想起某人。那么以后,又该要怎么重回到他没有出现前的生活?
手头上的事情忙活完了,心一静下来,又觉得空落落的难受。以前总觉得电视剧里失恋的女人拼命的忙东忙西,不是洗衣服就是洗床单,要么就是加班到深夜,还觉得好假很夸张。可是如今轮到自己了,才现,我不仅需要洗衣服洗床单,还要将整个屋子都大扫除一遍,因为里面全是某人的影子。
所以今天晚上,我不用担心自己会想起他,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,我很忙。
也不知在桌子上趴了多久,只觉得眼眶很涩,胃很疼,又不免想到了此时此刻正在好客来大吃大喝的一群人。
距离上次全班去吃饭,才过了多久?果然还是那句老话,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。叶小鱼,没什么好失落的。最猜不透,最留不住的,向来不都是人心么?
“叩叩叩——”正在失神间,玻璃窗被人敲响了。
我扭头一看,竟然是莫劭城。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满是泪痕,赶紧用手背胡乱抹了一通。又抿了抿嘴唇,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