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她拉起我的手往车那边走去。
她的手修长,光滑,暖暖的,还挺有力量。那一瞬间,我心里热了热。
但我还是愣了一下,说:可心姐,你要做什么?
就这么被她白砸一椅子了是吧?咱现在还是那么好欺负的吗?你打不过她和那一帮子同学,我还会怕不成?她拖着我,一边走,一边厉声说话。声音不是很大,音质好听,但充满了气势。
我心里很舒服,似乎终于有人撑腰了,而且是我最想念的人。
看来,可心姐变得厉害起来了。我想了想,说:可心姐,算了吧,邱素波有一大堆人。她这种人,社会上肯定有人的。
社会有人我们就怕啦?小冬,没事儿,姐在呢!
她显得很硬气,让我心里还是有点底了。
正想问她什么,那个男人把车倒回来,倒到了我们身边了。
在城里上学两年了,我还是认得那种车,宝马呢,有钱人开的。
可心姐拉开后门,让我坐进去,她也跟着坐进来,说:杨恒,去果城一中,停后门。
那个杨恒回头看了我一眼,微笑着点了点头,什么也没说,直接开车走人。他二十来岁吧,皮肤很白,牙齿也挺白的,穿得也很上档次,一看就是有钱人。
我坐在那真皮座位上,感觉好舒服,从来没坐过这么好的车。
想想可心姐肯定是发了,我也替她高兴,便问她这些年在哪里,过得怎么样,刘叔怎么样。
她呢,拉了拉我的手,然后左臂将我搂了过去。
我心跳有些快,突然找到了小时候的感觉,很自然地依靠在她的肩头。她的身上香得醉人,让人心跳生乱。
她右手抚了抚我头发,轻轻地叹了口气,说:小冬,先不说这些吧,姐替你出出气再说吧!这些年姐不在,你吃了不少苦吧?
我轻轻地点了点头,委屈涌上心,但强忍着没哭,说:可我还活着,还能见到你呢!
嗯,坚强就好。她扭头看看我,微笑着点了点头。她的笑容比小时候更好看,红唇白齿浅酒窝,像一股春风扫我的心头,暖得人很舒服。
只是她看着我,让我有些不好意思,扭过头去。
她轻声呵呵笑了笑,又搂了搂我,让我靠在她肩头。
我不知道说什么了,幸福的滋味暖暖的。可心姐长大了,回来了,她的手臂就像一个港湾。她不嫌我脏,不嫌我臭。
前面,杨恒开着车,不抬头在内后镜里看看我俩,眉头一直皱着,似乎是有些不高兴。我见这样,想起身来,但可心姐将我搂紧了,她力量很大,我挣不开,也就只能那样了。
不但如此,她右手还拉着我的手,轻轻地摩挲着。
我的手挺大,但很粗糙。她似乎有些心疼,偏了偏头,脸摩擦着我的右额,口气幽香,真让我又感觉幸福,心里又乱乱的。
没多久,车到了我们学校后门口。那里东一堆西一堆的社会青年,蹲着站着,有男有女,抽烟闲扯什么的。他们一般不在学校正门待,都后门,学生里面有不少他们的小弟小妹之类的。
学校后门这个地方,对面是要拆迁的区域,人去楼空,比较脏,但经常发生打架的事情,也没人管,随时都会看到地上有些血迹。可心姐让杨恒往这里开,倒还挺了解情况的。
我们宝马车一到,那差不多有二十来个社会青年吧,全都站了起来,好奇地这边看来。就连后门的保安大爷也好奇地看着。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开轿车的混子来这里,但估计是没见过开着漂亮宝马来的吧?
可心姐说地方太脏了,让我下车去把邱素波叫出来,她和杨恒在车上等着就行了。
我下了车,朝着学校里面走去。
没走两步,便听到一个冷嘿嘿的声音响起:咦?这不是爱在工地搬砖那个哑巴吗?好像叫叫什么来着?
我寻声一望,只见七八米外,路边街树下,一个一米七十多的高个子青年,一头黄色的卷长发,皮肤黑黑的,叼着烟疑惑地看着我。
我对他倒有些印象,在这边一片很吃得开,外号叫黑豹。他短眉毛小鼓眼,小鼻子小嘴的,神态很傲。我记得去年的时候,他家里要拆迁,加楼层混多一点赔偿,我还真去搬过两天砖,一天十块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