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,届时的他,将一手军功,一手棉布。
足以打遍天下无敌手!
到那时,他反倒是得想想,怎么培养自己的政敌,怎么让宫中相信他的忠心了。
所以,吕惠卿现在根本就不在乎,这朝野内外的纷纷扰扰。
他已找到了自己的道路。
一条如昔年的介甫相公,甚至远超介甫相公声势的道路!
这样想着,哪怕吕惠卿也是忍不住内心的激荡,出声问道:“斯和啊……”
“你说,有朝一日,若吾功盖天下……”
“是不是得考虑学一下文太师?”
李夔不太懂,他看向吕惠卿,问道:“相公想学太师什么?”
“当然送一个孙女入宫……”
“让我泉州吕氏,从士大夫书香门第,变成外戚之家!”
吕惠卿喃喃自语着。
这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佳办法。
被猜忌了怎么办?
自污?装疯?
在大宋,这些都是是没有用的。
士大夫们熟读史书,他们天天在天子面前复读着历代权臣篡国的故事。
王莽如何做的……魏武如何办到的……司马氏又是怎样……南北朝的兴亡……五代的交替……
在这种情况下,一旦被猜忌,自污也好,装疯卖傻也罢,都是没用的。
因为,几乎所有的办法,都已经被人用过了。
有心人总能从浩瀚的史书中,找出对应的例子来提醒官家——陛下某某当年就是如此啊!
陛下当以史为鉴,为祖宗社稷计!
当断不断,反受其乱!
吕惠卿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,就是和文彦博一样,一心一意的和赵官家攀上亲戚关系。
然后远离朝堂,远离政治,一心一意当皇亲国戚。
尽管李夔早已适应了吕惠卿的性格,却还是被吕惠卿的话吓了一大跳:“相公……”
吕惠卿看着震惊的李夔,轻笑着:“斯和觉得吾在发疯?”
李夔哪里敢承认?连忙道:“不敢……”
吕惠卿呵呵一笑:“斯和,与吾同行吧!”
“要不了多久,斯和就会知道,吾所言非虚!”
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纱场内,劳作的那些织工、女工,感慨起来:“斯和可知……仅仅是这李家纱场,以纺苎麻为纱锭,制成麻布、綀布,在京中卖出,一个月能赚多少??”
李夔迟疑了一下,道:“数百贯总该有的吧?”
在李夔的认知中,这已经是很大的数字了。
而且,他知道,这京中麻布和綀布的市价。
现在,麻布一匹四百文上下,綀布一匹六百钱。
李家布铺的生意再怎么好,一个月能卖出三五千匹就了不起了!
再多,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布铺东主能卖得出去的!
“呵!”吕惠卿笑了:“数百贯?”